“看来,这位郭氏太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安妮翻看完那些记忆碎片,对太夫人有了初步的印象。
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国、国公爷,太、太夫人请您过去,说是有十分要紧的事!”
还是刚才那个小厮,他苦哈哈的站在房门外,脸上顶着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儿,头发上还有一口痰。
他恶心的不行,可他不敢擦啊,那可是太夫人的“赏赐”。
他已经惹怒了太夫人一回,如果再有什么不恭敬的事儿,岂不是主动把把柄送到了人家跟前?
“知道了!”
安妮没好气的嚷了一句,“催、催、催,你特娘的就知道催!催死呢?!”
安妮跳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裳,大阔步的出了书房,然后根据记忆里的路线,直接来到了整个国公府位置最好的院落。
福寿堂!
看着院门上的三个字,安妮眸光闪烁了一下,原主从小缺爱,所以格外看中亲情。
哪怕只是虚假的亲情,对他也是弥足珍贵。
对于郭氏这个能装会演的亲娘,原主更是发自内心的孝顺,否则也不会给亲娘的院落题这样一个名字。
福寿,有福又长寿,多好的寓意啊。
只是,安妮暗暗摇头,原主的一腔敬爱,注定得不到什么回报。
“表哥,你可算来了,你不知道啊,姑姑都快急死了,您快点儿进去吧!”
刚进门,迎头就碰到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只见她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头上也是簪满珠翠,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依然掩盖不住那股子村气。
尤其是姑娘的皮肤有些黑,裸露出来的双手看着就很粗糙,显是经常干农活的模样。
最让安妮觉得别扭的,是姑娘那一口不伦不类的口音。
安妮知道,她应该是想极力学习官话,可学的时间太短,说话的时候,总忘不了家乡话。
半土话半官话的,听着就有些可笑。
当然了,安妮知道,不应该因为这种事儿而取笑别人,土什么的,不是罪过,但让安妮真正看不过眼的,还是姑娘自己对“家乡话”的嫌弃。
穷人乍富,姑娘自己才刚刚跳出了农门,就开始仰着脖子、装腔作势,那做派,着实让安妮不喜欢。
“咋了,娘急啥?是不是你们伺候的不尽心?惹到她老人家了?”
安妮一张嘴,就是土得掉渣的家乡话。
她也不是故意的,因为原主就是这样,他跟着大少爷学了多年官话,自然十分熟练。
但许是为了追求那份亲情,每每回到家,他还是喜欢用家乡话跟家人们交流。
听着熟悉的乡音,仿佛他还在那个穷困的小山村,日子虽然苦,可一家人都在一起啊。
这是他内心深处最怀念的场景!
郭苗儿:……
表哥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你们伺候的不尽心”?
他这个“你们”是不是也包括她郭苗儿在内?
可问题是,她是秦家的亲戚啊,也是尊贵的客人,怎么在表哥眼里,就跟丫鬟一个模样?
郭苗儿显是忘了,当初她爹娘把她交给郭氏的时候,就是打着“伺候你姑母”的旗号。
所以,安妮这么说,并不算侮辱她。
安妮保持着原主的人设,说话嗓门格外大。
她还边走边说,堂屋里的郭氏就听到了她的这句话。
安妮上了台阶,在门廊下,褪去了鞋子,只着袜子进入到堂屋。
堂屋铺着木地板,地板上还铺了一层编制精细的竹席,郭氏就盘腿坐着正中上座的位置上。
眼见安妮进来,她故作训诫的说了一句:“小野猪,你又浑说什么?苗儿是你的表妹,是国公府的表小姐,怎么让你一说,竟成了丫头?”
“嘿嘿,娘,我当然知道苗儿是我表妹,可舅舅当初不也说了,苗儿是来伺候您的,我、我这才——”
听到“小野猪”三个字,安妮仿佛被挠到了痒处,竟像个孩子般笑了。
说话的时候,也没了那种叱咤疆场的将军气魄,而是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声音都跟着低了八个度。
郭氏见他这般,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她就知道,她这个儿子啊,最是喜欢听她叫他的乳名。
没错,秦猛的小名叫野猪。
这个名字也是有来历的,当年郭氏怀着秦猛的时候,快要临盆了,还要去山里捡柴火。
那日,她一时不察,走得远了些,竟误入了老林子。
更加要命的,郭氏碰到了一头野猪。
郭氏吓得腿都软了,以为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
幸运的是,那头野猪许是吃饱了,精神正好,根本没有闲心搭理瑟瑟发抖的郭氏,径直在她身边大摇大摆的走开。
野猪逼近的那一刻,郭氏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她想跑,可恨自己挺着个大肚子,就算跑也跑不远。
就在郭氏绝望的想闭眼的那一刹,她竟发现,那头野猪走、掉、了!
郭氏“猪”口脱险,顾不得柴火,连滚带爬的逃回村子,刚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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