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还不知道自己在国公府称王称霸的日子即将到头,她正拉着郭苗儿的手,细细商量着。

“王氏有喜了,我可听说了,人家富贵人家,郎君一旦有喜,做妻子的就要主动给丈夫纳妾,如果妻子不肯,那就是善妒。”

郭氏眯着眼睛,恨恨的说,“王氏不是规矩端方、贤良淑德的世家贵女吗?寻常富贵人家都懂的道理,她更该懂得。”

“她若不懂,那我这个做婆婆的,正好可以教教她。”顺便也去王家问个说法,好好的折辱一下堂堂名门。

郭氏越想越兴奋,忽然,她竟有种期待:王氏可别太懂事啊,她最好善妒一点,这样自己才有理由摆婆婆的谱儿!

郭苗儿已经预想到郭氏的计划,饶是她精明能干,如今关系到了她的终身大事,她也忍不住双颊绯红、面露羞赧。

郭氏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郭苗儿的羞涩,心里一乐,到底还是年轻姑娘,平日表现得再沉稳,这个时候也撑不住了吧?

郭氏暗自得意,却亲昵的拉住郭苗儿的手,“倘或王氏实在不懂规矩,那我这个做婆婆的也可以直接给儿子纳妾。哼,世家贵女,也不能这般善妒,更不能耽误了伺候夫君!”

“苗儿啊,你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几个侄女儿中,姑母最喜欢你。”

“你的心思,姑母也知道。你就放心吧,姑母定不会委屈了你!”

郭氏的一番话,听得郭苗儿又是惊喜,又是羞涩,最后,她实在受不了郭氏打趣的目光,捂着脸,嗯嗯嗯的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跟安妮撞了个正着。

“表哥!”郭苗儿许是得偿心愿,今天看“秦猛”的目光更加亲近,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国公府的贵妾,她更是激动又期待。

一声表哥,郭苗儿叫得婉转温柔、含情脉脉。

安妮:……

忍着抖掉一身鸡皮疙瘩的冲动,安妮矜持的点了点头,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大踏步的往里走。

郭苗儿本来还满怀柔情,却因为表哥的冷漠而有些失落。

但很快,她又将那抹失望压下。

表哥跟王氏新婚燕尔,新鲜劲儿没过,自然亲亲热热。

可王氏怀孕了啊,无法跟表哥同房,那、那自己也就有了机会。

等表哥知道了其他女子的好,他自然不会再在王氏一棵树上吊死。

更不用说,她郭苗儿背后还有姑母支持,就算名分上不如王氏,但在国公府,应该也能同王氏一较高低。

想到这些,郭苗儿又挺直了腰杆,信心满满的离开了福寿堂。

“哟,咱们的秦国公爷回来了啊。”

郭氏已经彻底跟儿子撕破脸,见到“秦猛”,非但没有往昔的慈爱温柔,反而各种尖酸刻薄。

“娘,我刚从太极宫回来!”

安妮没有像往常一样,面对郭氏的冷言冷语,非但没有露出憨厚无奈的笑容,反而格外肃穆。

她这一冷下脸来,郭氏都有些打鼓。

这、这是怎么了?

“圣人说了,他不会给你诰封,更不许你胡乱折腾!”安妮如实的转述圣人的话,没办法,她就是个莽汉,不会委婉。

郭氏惊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什么?他、他凭什么这么做?我、我可是你的亲娘,而且我也没有违法乱纪……他、他假公济私!”

郭氏做梦都想当诰命夫人,尤其是王氏一个做儿媳妇的,却抢在她这个婆母前面成了一品诰命,郭氏就更加渴望。

结果,心心念念的事,却被告知不可能实现,郭氏不急才怪。

“娘,不许你这样说!您虽是我的亲娘,可圣人就是圣人,他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容不得别人多嘴!”

安妮不满的打断郭氏的话。

说起来,这还是“秦猛”第一次在亲娘面前说重话。

“圣人、圣人,我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你那个圣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咋,他要是让你死,你也愿意?”

郭氏真急了,又许是在家里,觉得没人知道,她也放肆了一回,语气里竟带着对皇帝的不满。

“愿意!”

安妮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的命本就是圣人给的,只要他一句话,他虽是都能收回!”

“好,好个忠贞的臣子!哼,我就不信了,你自己不怕死,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的娘子和儿女?”郭氏这话,相当的恶毒。

在这一刻,她彻底暴露了她的心:她从未把“秦猛”当成自己的儿子,否则世间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会说出这般扎儿子心窝子的话。

安妮停顿了片刻,显是正处于极度的痛苦和挣扎之中。

堂屋外的廊下,一个小丫鬟竖着耳朵听着。

她虽然没有看到“秦猛”的脸,但还是能想象得出,此刻的国公爷定是十分的难过。

“……圣人不会无缘无故要我家性命。如果他真的下了命令,也定是迫不得已。娘子既嫁给了我,那就该荣辱与共、生死相许。至于儿女,今生算我欠他们的,来世换我给他们当儿子、当闺女!”

安妮定定的看着郭氏,一字一句的说,“娘,圣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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