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3)

&ep;&ep;暮春来到角山，跟牧人购下二十多头羊，有大有小。养育这段时日，都还活着，而且活得不错。

&ep;&ep;“咩咩……”

&ep;&ep;一头白羔羊突然驻蹄，它朝一簇花丛凑了凑鼻子，那是怒放的月季花。

&ep;&ep;熟悉的花卉落目，姒昊伸出手，触摸柔软的花儿，两片花瓣掉落在他掌心。他的神情似凝重似忧郁，他拍去花瓣，将白羔羊赶进羊群。

&ep;&ep;夕阳下，他和羊群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他的身后，还跟着一条黑色的小狗崽。

&ep;&ep;第2章帝向之子

&ep;&ep;夜晚，虞母在舂米，准备明日的米粮。她用木杵击打石臼内置放的谷物，使谷物脱壳。击打的声音，带着节奏，熟悉的声响，是孩童们睡梦前的摇篮曲。

&ep;&ep;虞母用一个葫瓢，将散落在石臼四周的粟米收拢到中间，让它们均匀挨受木杵的打击，好将谷壳都褪去。舂米需要耐心，不需要很大的力气。

&ep;&ep;“苏儿，你不去社里吗？”虞母发现儿子还待在家里，外头天黑，社树那边肯定很热闹了。

&ep;&ep;春夏的夜晚，人们总是顶着满头的繁星，三五结伴，聚集在社树下。大人们商议聚落的公共事务，少男少女们谈恋爱，亲亲我我，月下双影。

&ep;&ep;“等阿川。”火塘的火映红虞苏的脸庞，他五官的轮廓柔美。风川是风葵家的长子，比虞苏大一岁，两家是邻居。

&ep;&ep;“你这孩子，还得人来邀你才出去。”在虞母看来，这个小儿子太文静了。他不像邻居家的儿子们，喜欢成群结队，在聚落里捣乱、滋事。这并非是坏事，可总担心他是不是不合群。

&ep;&ep;“阿母，我们要一起去东社。”

&ep;&ep;聚落分成四社，以四方位划分。北面的居民在北社聚集，东面的居民在东社聚集，以此类推。人们喜欢互相走动，尤其少年们，最爱在四社间穿行。

&ep;&ep;“风川喜欢东社阿朱的女儿是吧。”虞母露出我懂的笑容。少女时代的虞母，可是聚落里有名的美人，被高大英俊的虞父，在热闹的篝火旁追求。

&ep;&ep;“嗯。”虞苏点头。十五岁的虞苏，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儿。

&ep;&ep;“你去东社不要和人打架。”虞母叮嘱儿子。

&ep;&ep;少年们到其他社区去，有可能受到排挤。春日万物萌生，聚落里的适婚少年们，都在寻找女孩相恋。

&ep;&ep;“不打架。”虞苏只有孩童时跟人打过架，那是久远的事了。

&ep;&ep;母子俩悠然谈话中，院子里传来叫喊声，有男有女，都在喊虞苏的名字。

&ep;&ep;“我出去了！”虞苏应声，立即朝院外走去。

&ep;&ep;月光照耀下的院子，棠梨花馥郁扑鼻。就在棠梨树下，站着五位伙伴，三男两女，他们年纪都和虞苏相仿，朝气蓬勃。

&ep;&ep;虞母看着儿子瘦高的身影离开，想着这孩子明年就成年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ep;&ep;一行六人，除去虞苏，风川、风夕兄妹，虞允、虞圆兄妹外，另有一位叫妘周的少年。六人都是北社的孩子，一起长大，常聚在风川身边。

&ep;&ep;从聚落北面走至东面，有一大段路程，正好有条溪流穿过聚落的东北方向。虞苏和伙伴们，便就沿着溪流，向东行走。

&ep;&ep;夜晚，溪水两岸真是百家灯火，星星点点，像璀璨的夜空。

&ep;&ep;风夕走在虞苏身边，她握了下虞苏的手。虞苏觉得掌心多了样东西，拿起一看，是一个大螺。

&ep;&ep;“给你。”风夕声音小，低头带着羞态。

&ep;&ep;“哦，好。”虞苏的声音也不大，他觉得身后的妘周正在注视他们俩。

&ep;&ep;女孩子们会送虞苏一些东西，有时候是一捧甜甜的野果，有时候是几个贝螺，有时候是一块好看的鹅卵石。风夕送得最多，她送虞苏的贝螺，都躺在虞苏一个小小的置物篮里。

&ep;&ep;走在前面虞允突然回过头来，询问虞苏：“小苏，明日我们要去杜泽捕鱼，你去吗？”虞苏制作陶器的手艺很好，他近来常去大陶坊给仁叔打下手，并非天天有空。

&ep;&ep;“我要去。”虞苏好段时间，没和这些好朋友前去捕鱼了。

&ep;&ep;“小苏，你明天带两只船桨，允家的船没桨。”风川吩咐。

&ep;&ep;“船桨被人偷走啦，不知道是谁，真坏。”虞圆气鼓鼓地说道。她在六人中年纪最小，家境又好，说话时带着几分娇横。

&ep;&ep;“可能是看我家船停放在岸边，多日没用，就把船桨给借走。”虞允笑笑而已，显然不恼。他是虞君卿臣之子，父亲常教导他不要恶意去揣度人心。

&ep;&ep;“哪是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