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立刻凶巴巴瞪大了眼,狠狠撕下一片桔子皮,想也不想地就朝云烈脸上砸过去:“收起你那满脑子的荤段子!”

&ep;&ep;“是你自己想歪的,”云烈侧脸躲过,黑如点漆的眸心闪着慌乱与无辜,“我满脑子霁月光风!”

&ep;&ep;天地可鉴,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接那句话。

&ep;&ep;罗翠微羞恼咬牙,有一种将整颗桔子拍碎到他脸上的冲动。

&ep;&ep;我信了你的鬼话!有本事你耳朵尖别红!

&ep;&ep;****

&ep;&ep;场面很是尴尬。

&ep;&ep;失言闯祸的云烈只能清了清嗓子,佯装无事地倒了一杯茶,转移话题:“你妹妹真奇怪。”

&ep;&ep;“哪里奇怪了?”罗翠微也不好一直与他僵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不太自在地接了他的话茬。

&ep;&ep;云烈将茶杯抵在唇边,闪烁不定的目光转向场中,“我听她总称罗风鸣的全名,却肯叫熊孝义‘大熊哥’。他们两兄妹关系很恶劣?”

&ep;&ep;“你还真是明察秋毫,”罗翠微笑着嘀咕了一句,面上红霞稍淡,自在许多,“她跟我学的。”

&ep;&ep;罗风鸣小时候体弱多病,有一回高热许多天都不退,换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吓得卓愉只会哭。

&ep;&ep;那年罗翠微也才十岁,不知自己能为弟弟做些什么,也只能躲着家中众人偷偷抹眼泪,却不巧被前来探病的姑姑罗碧波瞧见了。

&ep;&ep;罗碧波是京中小有名气的雕版画师,生平除了醉心雕版技艺之外,最常做的事就是求仙问道。

&ep;&ep;“……我姑姑便安慰我,说一个人的姓名是世间最短的福咒,每唤一次,就能使那人多一分与世间的牵连,鬼差便不能轻易勾走他的魂魄。”

&ep;&ep;说起往事,罗翠微眸心带笑,软软似融进春阳微光,“我那时小,也就信了,便时时连名带姓唤他,指望他能同我一道好生长大,平安终老,别被鬼差勾去了魂魄。”

&ep;&ep;这习惯被长久保留,以至后来罗翠贞也学了去。她虽不明白长姐为何要连名带姓地唤罗风鸣,却觉得那就代表着一份格外不同的亲昵。

&ep;&ep;望着她含笑的侧脸,云烈抿了抿唇,眸心湛湛。

&ep;&ep;察觉到他异样的沉默,罗翠微诧异地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了?”

&ep;&ep;云烈抬眼看向锦棚顶上,沉嗓淡淡不豫地哼道——

&ep;&ep;“罗翠微,你似乎从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ep;&ep;自从不再称他“昭王殿下”后,就总是“喂”来“你”去的。

&ep;&ep;这很不合适。

&ep;&ep;一点都不亲昵。

&ep;&ep;第26章

&ep;&ep;一个是开府领军的殿下,一个是商户平民家的女儿;即算双方交好往来,云烈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可罗翠微还是做不出“当面连名带姓称呼他”这样的事来。

&ep;&ep;虽许多人都说她行事张狂,可其实她并非一点分寸也无的。

&ep;&ep;好在云烈看出了她的窘迫,虽心下隐隐有些落寞不豫,却也没再为难她,两人各怀心事地将目光转回场中。

&ep;&ep;认真说起来,罗翠微对马球并不精通,往常偶尔与人凑趣,也就会看个热闹输赢罢了。

&ep;&ep;这还是她头一回正经八百地坐在场边认真观战,随着马球场中的赛事渐趋激烈,罗翠微被那气氛所感染,就渐渐忘却先前的小插曲,面上神色随着场中局势时惊时喜,简直要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ep;&ep;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后,锦惠公主云沛领着一名手捧托盘的侍者进了锦棚。

&ep;&ep;罗翠微赶忙起身执礼问安。

&ep;&ep;云沛一言不发,只以意涵微妙的眼神在罗翠微与云烈之间逡巡。

&ep;&ep;半晌没得云沛应声,罗翠微也不好乱动弹,只能以执礼的姿态恭敬候着。

&ep;&ep;云烈冷冷瞪了自家四皇姐一眼,站起身走过去,握住罗翠微的手腕让她站好,还顺手将她藏在了自己背后。

&ep;&ep;“四皇姐有事说事,欺负人做什么?”

&ep;&ep;沉嗓冷得像裹了冰渣子的隆冬寒风,是个人都听得出他在生气。

&ep;&ep;“我哪里欺负人了?!”云沛怒了。

&ep;&ep;怎么说她也是个开府有爵的领军公主,方才不过是在别人执礼时没有及时应声,这话拿到哪里去讲,都不会有人觉得她那叫“欺负”。

&ep;&ep;连罗翠微自己都不敢这么想。

&ep;&ep;于是罗翠微试图从云烈身后站出来,缓颊一下此刻剑拔弩张的气氛。

&ep;&ep;然而云烈像背后长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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