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嗓音颤颤,似有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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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夕阳自树梢枝叶间落在罗翠微肩头,似洒了她一身碎金。

&ep;&ep;“三年前你偷挪了家中货款,独自去团山脚下的屏城囤茶、丝;第一次盘货时没经验,被人骗了个血本无归,险些投了细沙江自尽;是团山司家的人施以援手,又替你另寻了货源,并用两百金作本添股,才让你及时补上亏空,还小赚了一笔,可对?”

&ep;&ep;罗翠微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直白得很。

&ep;&ep;徐砚神情丕变,冠玉般的面上再撑不住春风和暖的模样,乌黑眸底里有思绪起伏。

&ep;&ep;罗翠微从容又道,“这三年下来,屏城的这桩生意你也算做稳了,虽规模不大,却年年有盈利进账,还一直没被你家里人察觉,倒也有些本事。”

&ep;&ep;徐砚是徐家着力栽培的继任者,却不是唯一的人选。

&ep;&ep;而备选的那几名徐家子弟又并非扶不上墙的那种,这就让他必须有未雨绸缪之心。

&ep;&ep;屏城的这桩生意是他为自己留的后手,徐家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ep;&ep;“放心,我不会说出去。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我不会和自个儿的红利过不去,”罗翠微望着他惊疑不定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若你想将规模做得再大些,我也可再添你些本金,其余规矩全照旧。”

&ep;&ep;“团山司家并非商户,你怎么……”徐砚所有所思地打量着她。

&ep;&ep;罗翠微直视着他那探究的目光,坦然一笑:“我生母,姓司。”

&ep;&ep;许是太过震惊,徐砚有些愣怔,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喃喃道:“原来……是你。”

&ep;&ep;“所以,你少花些心思管东管西,若真担心我遇人不淑以至于将来要上街讨饭,好生赚钱上供红利给我就是了,”罗翠微一副债主大爷的派头,抬起下巴,“少打些什么‘拉拢我与你联姻’之类的鬼主意!”

&ep;&ep;这些年她虽不与徐砚来往,却并不表示她对这人一无所知。

&ep;&ep;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关切起她的私事来?

&ep;&ep;“我父亲早就说过,罗家三代勤勉积富,不是为了什么首富虚名,而是为了让家中儿女有底气,永远都不必为钱财拮据而委屈自己的心意。所以,我只会选我喜欢的人。”

&ep;&ep;自己的小算盘被人当面拆穿,徐砚倒也没慌,只是抬手摸了摸鼻子,笑了。“可我方才说的也都是事实,你就当真那么信他?”

&ep;&ep;罗翠微眉眼斜飞,甩他一对冷漠白眼,“不信他,难道信你?”

&ep;&ep;她并不打算与徐砚深谈自己的私事。

&ep;&ep;“可若是……”

&ep;&ep;“这事和你没关系,”罗翠微打断他,“至于屏城的事,那纯是个巧合,我原本没打算让你知道。既然今日话都说穿了,你我心中各自有数就行。”

&ep;&ep;说完,罗翠微也不管他作何感想,径自往驿馆大门走去。

&ep;&ep;走出三五步后,她突然止步,回头蹙眉警告道:“往后若你我三生不幸再碰面,照旧还是冷漠而不是礼貌地客气一下就行,没交情的。”

&ep;&ep;徐砚站在远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忽地垂睫笑开。

&ep;&ep;那种发自内心的,特别纯粹的笑,使他看起来与平日完全不同。

&ep;&ep;落日金晖之下,柔软纤长的墨睫在他下眼睑处打出浅而温柔的影,衬着白皙面颊上新浮起的红云——

&ep;&ep;纯澈如心花初绽的少年。

&ep;&ep;****

&ep;&ep;用饭时,罗翠贞极力讨好地挨着长姐,可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能看到长姐神色冷漠的侧脸。

&ep;&ep;之后,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ep;&ep;罗翠贞殷勤地替长姐带路,将她领到房门口:“姐,这一间就是你的,我方才替你看过了,窗外头有你喜欢的……”

&ep;&ep;“有劳了,”罗翠微淡声打断她,“你也早些回房歇着吧。”

&ep;&ep;这种对陌生人的客气与冷淡,让罗翠贞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ep;&ep;“姐,我错了!我只是担心你,我就怕你到最后什么都没有!我……”

&ep;&ep;罗翠微不咸不淡地看着她,“回你自己房里去哭。”

&ep;&ep;说完,转身进了屋,重重地将门甩上。

&ep;&ep;****

&ep;&ep;子时,夜静更深。

&ep;&ep;罗翠微坐在床榻中间,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成了个茧,在一室黑暗中默默睁着哭肿的眼睛发呆。

&ep;&ep;今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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