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云焕看来,罗翠微毕竟是昭王府的辅政殿下,若她遇刺身亡,不管云烈与她之间的感情是否真挚,就单只是为了颜面,云烈也定会不管不顾地向北狄兵。

&ep;&ep;结果事情就坏在了“消息频繁辗转”上。

&ep;&ep;正所谓三人成虎,那消息加油添醋被传到北狄时,已成了“昭王妃的命盘能辅旺国运,得之可得天下”。

&ep;&ep;听到这样的消息,北狄人自然更愿得到一个“活着的昭王妃”,这才有了“罗翠微在临川新城内遇险、夏侯绫及暗卫相护”的那一出。

&ep;&ep;那次之后,罗翠微无论走到哪里,十步之内必有云烈或夏侯绫这两人之一,还有整队轻易不露踪迹的暗卫;与此同时,云烈手下的人对出入临川的陌生人盘查也倍加严密,就再也寻不到对罗翠微下手的机会了。

&ep;&ep;眼见从罗翠微这里起不了事端,云焕只能铤而走险,命人直接飞鸽传书北狄,声称临川已筹备攻打北狄,怂恿北狄方面率先出手,打临川一个措手不及。

&ep;&ep;他盘算着,若是北狄突然出兵,云烈在仓促应对中必然无暇顾及向京中解释,届时他只需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言官御史们上书弹劾,咬死是临川先出兵,盛怒之下的显隆帝未必再有耐心等云烈回来辩驳。

&ep;&ep;可向北狄飞鸽传书已有数月,北狄那头却迟迟没有动静;云烈一家倒是安然抵京,悠哉哉回到昭王府……

&ep;&ep;所有的消息都在将云焕一点点推向疯狂的边缘。

&ep;&ep;****

&ep;&ep;“……眼下非但没有传来临川与北狄开战的消息,云烈还带着罗翠微大摇大摆回京了!”

&ep;&ep;怒不可遏的云焕已将书房内能砸的东西砸了个大半。

&ep;&ep;“他的车马七月十八自临川启程,本王一得了消息,就立刻命你们派人在临川与泾河府官道界碑处设伏截杀,为何他们一家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京城?!”

&ep;&ep;云焕的神色愈狂乱,眸中渐起猩红雾气。

&ep;&ep;泾河府距京城仅一百余里,又地处西北、东北诸州府进京官道的必经之路,云焕口中的官道界碑处正好是一段偏僻山路,实乃暗中伏击的绝佳地点。

&ep;&ep;云烈与罗翠微此番回京,随身不过四名护卫、两名侍女,若是提前设伏,怎么想都是很容易得手的。

&ep;&ep;按云焕的预估,只要一击得手,无论云烈与罗翠微是死是伤,只需将“北狄人设伏击杀昭王夫妇”的消息传到临川,熊孝义那一干莽夫定然会按捺不住向北狄寻仇。

&ep;&ep;只要临川军一动手,他就有法子将主动出兵的帽子扣死在云烈头上。

&ep;&ep;然而云焕的愿望又一次落空了。

&ep;&ep;云烈非但未在泾河府遇阻,反倒一路畅通,大摇大摆地进京了!

&ep;&ep;书房内的几名属下暗中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ep;&ep;“回殿下,属下方才正是要来禀报此事。是黑甲内卫副统领赵缇,早早带人守在泾河府界碑处,咱们的人没有机会下手……”

&ep;&ep;“赵缇只听命于父皇,她为何会护着云烈?!”这个消息让云焕几乎目眦尽裂。

&ep;&ep;“不对,京城与临川之间已有大半年不能畅通消息了,父皇是怎么得知云烈出了临川的?!”

&ep;&ep;大半年来,安王府的人在官道上以各种借口设卡检查、扣押来往临川与京城的各种信件与人员,几乎将这条道上的消息堵死了。

&ep;&ep;此刻的云焕已几近疯狂,他的下属们答起话来也愈如履薄冰,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ep;&ep;“毕竟,昭王殿下身为已就藩的王爵,无诏私自离开藩地,这样大的动静瞒不过陛下耳目……陛下命赵缇将军前往……有整队黑甲内卫‘押送’昭王一行回京面圣请罪,咱们的人实在寻不到下手的机会。”

&ep;&ep;其实,他们也不能确定,“昭王夫妇擅自离开藩地回京”的消息,究竟是陛下的心腹耳目探明后回禀陛下的,还是昭王自己想法子让陛下知道的。

&ep;&ep;若是后者,那赵缇带着整队黑甲内卫对昭王夫妇的举动,究竟是“押送”还是“护送”,一时还真不好说。

&ep;&ep;可这时谁也不想再刺激云焕,一众下属虽皆有此揣测,却没有一个敢说出口的。

&ep;&ep;云焕气得一脚踹翻了多宝架,“蠢货!废物!”

&ep;&ep;他也不知自己是在骂谁。

&ep;&ep;多年来针对云烈的所有动作都如泥牛入海,半点水花都没激起,屡屡的挫败已使云焕彻底击溃。

&ep;&ep;在已开府的五位王爵中,所有人都以为昭王云烈是最弱的那颗柿子,所以云焕才一直盯着云烈,就打算先踩着他的尸骨再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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