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喧嚣间,宁泽手中的杯子终于碎裂,卢嘉又点上一支烟,晓彬隔着人群看着坐在一起的卢嘉和宁泽,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ep;&ep;☆、第二章

&ep;&ep;等到大家陆陆续续从包房出来,已经是凌晨。要好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自成一路,宁泽一个人走在最后。

&ep;&ep;他没有直接去车库,而是来到饭店外。

&ep;&ep;此时季节正是寒冬,所有的街道和屋顶都被白压压的雪覆盖着,硕大的雪花层层叠叠的降落,似乎让人听到它们接触到地面的“扑簌”声。深夜的城市中,绵延无尽的霓虹让这里的夜空不见星斗也不见墨色,整个天空都呈现出一种渗透着低沉深红的赤黑。

&ep;&ep;空气仿佛被整个冻住似的寒冷,宁泽却觉得离开了闷热的房间后,自己才又能重新开始呼吸。深深吸了几口冰冷的风,整个肺部都似针扎般的疼痛,他拉下脖子上的母亲手织的毛线围巾,敞着大衣,开始往车库的方向走回去。

&ep;&ep;脚下的积雪也是污浊的,走不了多久裤腿上就沾上泥泞。道路又湿滑得厉害,宁泽走得很慢却还是有几次险些滑倒。

&ep;&ep;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这条路特别漫长。

&ep;&ep;也许……卢嘉已经等不及他,提前回去了。

&ep;&ep;如果是这样,是该庆幸还是应该后悔呢?

&ep;&ep;宁泽恍恍惚惚的想着,一面麻木在车库中寻找着卢嘉的那辆深蓝色莲花。

&ep;&ep;当他失魂落魄的走过一辆轿车时,那车灯突然示意般的闪了闪。他抬起头,就看到卢嘉降下前排的车窗,弹了弹烟蒂,吐出一道烟圈,“上来再说吧。”

&ep;&ep;等宁泽坐上车子,车中过于温暖的温度让他已经冻僵双手和耳朵猛然灼热的疼痛起来。

&ep;&ep;两人间一阵静默。

&ep;&ep;卢嘉抽完整根烟,将烟头按熄,依然没有开口。

&ep;&ep;宁泽忽然道,“能借我根烟吗?”

&ep;&ep;卢嘉看他一眼,沉默的递过一支卷烟,又拿出打火机擦燃火焰。

&ep;&ep;宁泽的手指有些颤抖,试了几次才就着他的手将烟点燃,他狠狠抽了一口,从来没尝过的辛辣让他呛得快喘不过气来。

&ep;&ep;他大声咳嗽,生理上的刺激让眼泪夺眶而出。

&ep;&ep;在这个月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ep;&ep;虽然早就听说圈内的经纪公司会安排不太看好的新人和快要过气的艺人提供性服务换取工作机会,但这对一直作为拔尖练习生的他来说,都只停留在传闻的阶段。

&ep;&ep;长久等待的出道机会越来越渺茫,宁泽的心情也越来越焦躁。

&ep;&ep;本月的十号,公司内大名鼎鼎的经纪人卢嘉却找到他,说会帮助他重新规划演艺之路,前提是帮公司陪几个金融界和新闻媒体的董事、高管出游。

&ep;&ep;所谓的出游,当然不会仅仅是陪游那么简单,隐藏在其背后的只会是赤裸裸的权色交易。

&ep;&ep;但这却是现在的他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ep;&ep;生活竟然可以这么残忍。

&ep;&ep;他莫名其妙的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仿佛一只扯线木偶,正被牵引着四肢行走在钢丝上,无论从哪边掉下去都是万丈深渊。

&ep;&ep;是的,从哪边掉下去都没有区别……

&ep;&ep;家中父亲久病,母亲一个人操持着小卖店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唯一的哥哥成熙在三年前去世。他们已经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儿子。

&ep;&ep;早已成年的男人,却除了唱歌跳舞什么都不会。

&ep;&ep;七年的练习生生活,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只能依赖娱乐机器运转生存的人,离开这里,就甚至不懂其他谋生的手段,只能选择从世界上消逝。

&ep;&ep;哥哥成熙的死,正是这一点最好的证明。

&ep;&ep;手指间剧烈的一痛,宁泽猛然回神才发觉是烟头烧到了手指。

&ep;&ep;卢嘉纵然耐性极佳,也觉得自己给这个练习生的时间够多了。他抬手看了腕表,“有结果了吗?”

&ep;&ep;宁泽咬咬牙,将那截烟蒂掐灭扔出车外,“我考虑好了。”

&ep;&ep;“哦?”卢嘉一笑,“希望我能听到好消……”他话音未落,自己的手机就惊天动地的响起来。

&ep;&ep;卢嘉一听铃声,就向宁泽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

&ep;&ep;“嗯,方便说话,你讲。”

&ep;&ep;“……”那边的人究竟说了什么宁泽听不真切,却看到卢嘉的神情在一瞬间阴沉下来。

&ep;&ep;“你确定没弄错?!不是他又在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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