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画室里,厚重天鹅绒的后面,光线阴沉晦暗。
&ep;&ep;无数个她,似笑非笑地,从各个角度,正盯着自己。
&ep;&ep;第52章
&ep;&ep;啪一声,手中的雨伞落下,铺着青石砖的地板缝隙积满雨水,水花四溅,湿了女孩的鞋袜。风吹过,细小水珠被蒸发,小腿冰凉一片。
&ep;&ep;倒映在瞳仁里的无数张画扭曲诡异起来,她甚至有些认不出自己的脸,颤抖着手摸了摸脸颊。想偏过头不再看,可视线像磁铁般吸附在上面,躲不过。
&ep;&ep;虽然平和疏离,但却给以她最温暖的教授,
&ep;&ep;怎么会……
&ep;&ep;一步步往后退,大脑里嗡嗡嗡作响。
&ep;&ep;没有去捡雨伞,退出门廊,满天雨水坠落。方璃恐惧地盯着那间天鹅绒帷幔掩映的昏沉画室。踩到路边的月季花,小腿被枝叶瘙动一下,继续后退,直直退到大门口。双手背在身后,推开湿漉漉的木门。
&ep;&ep;沉重的嘎吱一声。步伐匆忙,方璃险些摔倒,踉跄几步,竟撞进一具温热的躯体。
&ep;&ep;“方璃?”
&ep;&ep;身后传来和缓平淡的声音,方璃背脊僵冷,脸色煞白,不敢去看身后的男人。肩上被搭上一双大手,头顶有黑色雨伞遮过,遮蔽住湿冷的雨水。
&ep;&ep;“跑什么?怎么也不带伞?”嗓子干痒,方璃想回答,却说不出话。许宋秋撑着伞转到她正面,发觉她脸色不对,稍俯身:“怎么了?”
&ep;&ep;细长眉眼,眼尾微勾,秀挺鼻梁,寡淡薄唇,是幅清雅温和的面相。只是他瞳色淡,近乎呈一种琥珀色,此刻这么定定看她,方璃想起诡异的画,肌肤竟有被万千虫子啃咬的恐惧感。
&ep;&ep;被一个近乎父辈的男人这般惦记,心底发寒。
&ep;&ep;“在看什么。”
&ep;&ep;注意到她目光飘忽,许宋秋侧眸,顺着看去。面色陡然一沉,攥紧伞柄的手青筋隐露。方璃心砰砰跳,快跃出胸口,转身要往外跑。
&ep;&ep;“都看见了?”
&ep;&ep;雨水忽的大了,噼里啪啦溅进水洼里,声音模糊。脚步僵住,余光瞥见,他脸上竟带笑,轻轻掀起唇角,法令纹明显。
&ep;&ep;笑容中,透有几分凄凉。方璃一怔。
&ep;&ep;“跟我过来。”
&ep;&ep;肩膀被那只手牢牢扣住,她退无可退,被带进屋内。
&ep;&ep;方璃缩起肩膀,心内愈发恐慌。门被带上,光线幽暗封闭,考究的欧式老家具,衬着打过蜡的地板,凝固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ep;&ep;“教授……”她惊恐。
&ep;&ep;许宋秋一言未发,穿过走廊,推开尽头屋门。从房子结构看来,正是她见到的那间画室。老房子构造奇异,六角型,三面是窗,此刻拉上厚重窗帘,空气滞闷,味道略微刺鼻。
&ep;&ep;各种角度的她。正面,四分之三侧,正侧。俯视,仰视,平时。眸若春水,唇角含笑。细看下去,那笑又是不同的。微笑,甜笑,疏离的笑,冷漠的笑……
&ep;&ep;方璃一震,看得头晕眼花,耳蜗轰鸣。
&ep;&ep;挣脱那只钳在自己肩上的手,往后一退,无力地倚在墙上。
&ep;&ep;“漂亮么?”
&ep;&ep;男人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双腿交叠,摸出一支烟,雪茄略粗,夹在修长苍白的指间。歪头点上火,闲散地抽着。
&ep;&ep;白色烟雾让整个房间愈发昏暗。
&ep;&ep;这是方璃第一次看见教授抽烟,优雅轻慢的姿态,让她不自禁想起另一个男人。
&ep;&ep;这世界上最最爱她的,却离她而去的男人。
&ep;&ep;他们在某种角度有点相像。
&ep;&ep;所以相处时日不多,方璃却总觉得教授很温暖,很熟悉。
&ep;&ep;可是现在……
&ep;&ep;肠胃抽搐,只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ep;&ep;“你也很漂亮。”
&ep;&ep;磁性的声音,因为烟草而显得微微沙哑。像天鹅绒擦过她耳垂,方璃又是一抖。
&ep;&ep;“你们很像。”
&ep;&ep;“长相近乎一模一样,笑起来也一样。”吞云吐雾间,他低笑:“也难免让你认错了。”
&ep;&ep;“认…认错?”
&ep;&ep;方璃倏地瞪大眼睛,单手抓着旁边画架,声音很低。
&ep;&ep;“认错。”
&ep;&ep;并没有放松心情,眼里透出狐疑,方璃环视一圈。停留在离扶手椅最近的一张。这张颜料尚完干,半侧面,像是最近画的,披散的长发,花瓣边小领口,耳后还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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