览一遍,心潮澎湃,手指微微发抖,最后,目光停留在开头的“尊敬的艺术家”几个字上。

&ep;&ep;是年初申请的,原以为没有可能了。

&ep;&ep;她还是不敢相信,又来回看了几遍,揉揉眼睛。

&ep;&ep;许宋秋看她像个孩子,不禁笑,“是真的。”

&ep;&ep;“没…没有,我只是太激动了。”

&ep;&ep;她手指一再抚摸光滑的纸张,另一只手紧捂嘴唇。在惊愕过后,心里满是激动和欣喜。

&ep;&ep;毕业时她的作品受邀琴市的双年展,但那个的分量和这个截然不同,上海双年展算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展览之一,影响力甚远。能得到其策展会的认可,对于年轻的她而言,意义不同寻常。

&ep;&ep;想起上次卖画的恐惧遭遇,她低着头,攥紧纸,心里漫上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其中,还有一点点委屈和心酸。

&ep;&ep;“这是怎么了?”

&ep;&ep;一侧许宋秋凝望着她,女孩睁着雾蒙蒙眼睛,卷曲的头发垂在她脸侧。他莫名有些心疼,手痒痒的,情不自禁地,想要把那缕头发拨到耳后。

&ep;&ep;他也真这么做了。

&ep;&ep;方璃抬起头,微愣,“没事,就是太激动。”

&ep;&ep;“好了。”低声安慰,“十一月开展,你好好准备。”

&ep;&ep;方璃轻轻地嗯了一声。

&ep;&ep;那只手往上滑,自然地揉了揉他的头顶,方璃笑了一下,几年相处,亦师亦友,并未察觉不妥,只感觉温暖。

&ep;&ep;“谢谢教授。”方璃仔细把信封装好,塞进包里,此刻只想赶紧飞奔回家,将喜讯分享给哥。

&ep;&ep;她想,哥一定会很开心的。

&ep;&ep;“稍等下。”

&ep;&ep;方璃转过身,“还有什么事吗?”

&ep;&ep;“双年展之后,我可能要去俄罗斯。”

&ep;&ep;方璃哦了一声,教授四处采风,常常国内外飞来飞去,她对此已经习惯。

&ep;&ep;许宋秋忽问:“你喜欢俄罗斯吗?”

&ep;&ep;方璃以为在问采风的事,想了想,前阵子去桂林时哥恰好回来没法去,她也知道,采风她是应该多多跟去的,闭门造车没有意义。只是俄罗斯太远,开销一定不低,不太现实。

&ep;&ep;“挺喜欢的,但俄罗斯太远了,我就不去了。”

&ep;&ep;“你先坐下,不是采风。”许宋秋神色微微严肃,坐在她对面的沙发,身体前倾,慢条斯理说:“我的老教授——也是我的恩师,他近年一直在俄罗斯。现在身体出现了一点状况。”

&ep;&ep;方璃乖乖坐回去,认真听着。

&ep;&ep;“所以我这次打算辞职,在那里待上几年,第一可以照顾他,第二呢,静下心画画,这几年确实太浮躁了。”他笑了笑。

&ep;&ep;“啊?教授,您要走啊?”

&ep;&ep;“嗯,怎么?”

&ep;&ep;“没什么。”方璃惊讶过后,满是不舍。

&ep;&ep;“还有一事,我听老教授说——”他静静盯着她,“他手上有几个进修名额,问我有没有学生,可以推荐去。”

&ep;&ep;方璃怔住。

&ep;&ep;“列宾美院写实派水准还是很高的,你想去吗?”

&ep;&ep;“列宾美院?”

&ep;&ep;“是的。”

&ep;&ep;方璃舔了舔略干枯的嘴唇,大脑有些短路,懵懵的,一时没答。

&ep;&ep;“费用方面不用担心,语言过关就可以。”许教授问:“你感兴趣吗?”

&ep;&ep;方璃绞着手指,头埋得更低,片刻答:“……我肯定不行。”

&ep;&ep;临近毕业的时候,身边不少同学出国读研。她深知自己不可能,所以也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乖乖地跟哥结婚,成家,安心画画。

&ep;&ep;只是这一年多,看着那些自由自在的,继续追梦的同学,心里到底是有羡慕的。有时也感叹人生荒谬,想起她高中时,父亲还在身边的时候曾提及过,那时她心里满是爱情,更不愿和父亲分开,可是如今……竟再没有机会。

&ep;&ep;“这样,你也不用急。”许教授看着她的神色,抿一口热茶,递来几本画册和彩页,“这是美院的一些资料,还有近几年的油画作品,时间还长,双年展结束后估计要明年三月了,所以也不用急,就是语言要好好学学。这样,你回去慢慢考虑,有意向的话和我说。”

&ep;&ep;方璃摇手,只觉得那些烫手,“教授,您留着给别的同学吧,我这情况您也不是不了解,我肯定不可能的。”

&ep;&ep;许教授顿了顿,微笑:“你家人不是很支持你吗?这是好事,你们好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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