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古林兵站与明州火车站隔了两条巷子,实际是同一条轨道,朝廷专列停靠兵站,载客列车停在明州火车站。

&ep;&ep;林庶灵低着头,在窗口买了车票,等上一时辰。麻木的人时间过的最快,林庶灵感觉自己只坐了一会儿,听到有人呼喊,列车过站。

&ep;&ep;“呜呜呜——”

&ep;&ep;一声汽笛,蒸汽火车轰隆轰隆驶出明州站。

&ep;&ep;车厢很杂,有人带着鸡鸭鹅去探望城里的亲戚,有几个在明州码头干一天活的工人裹着发酸的衣服,赤脚趟在椅子上睡觉。各种难闻的气味交杂在一起,加之不能开窗,整个车厢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ep;&ep;人们张嘴说话,像是习惯这味道,乡下地头的养过猪赶过牛,再难闻的气味鼻子也习惯,与外面一样,整个格沁朝上下都在谈论一件事。

&ep;&ep;“战争结束了!”

&ep;&ep;......

&ep;&ep;......

&ep;&ep;天正六年十一月初三,公历718年12月20号,沙斯曼夫帝国一艘重型货轮在格沁朝北海,又称时令海,因不明原因失联,三天后确认沉没。这艘号称永不可能沉没的世纪巨轮,波维尔大公号排水量五万八千吨,连同船上八千名精锐帝国士兵和三万四千吨物资弹药沉入冰冷的时令海。

&ep;&ep;沃参崴的八万沙斯曼夫士兵在缺少补给的状态下熬过一整个冬天。

&ep;&ep;天正七年二月十四,休整一个冬天的王朝大军向沃参崴发动总攻,历时三天,围攻一年之久难以攻克的滨海重镇宣告沦陷,超过六万沙斯曼夫士兵向王朝投降。

&ep;&ep;半月后,一艘沙斯曼夫客轮在沃参崴停靠上岸,随船一到来的还有帝国外交使团。

&ep;&ep;翌日两国签署协议,对外宣布和谈成功,以王朝退出沃参崴为代价结束这场历时四年之久的大战。随着最后的主战场东方战场停火,第一次世界大战正式结束。

&ep;&ep;战争结束了?

&ep;&ep;..........

&ep;&ep;湖荆镇,位于台县与苍县之间。三年前,为了调动两县的人力、物力,明州府衙在荆湖镇新修一车站。

&ep;&ep;林庶灵的家住湖荆镇七里外的台头村,出了火车站,沿着田间小道需走上半个时辰。

&ep;&ep;湖荆镇背靠雁山,乡道两边杂草丛生,常年有野兽出没。

&ep;&ep;眼看快要到村口,林庶灵放慢脚步,常人走半个时辰的乡路他仅用半刻种走完。

&ep;&ep;忽然,一股恶臭传来,林庶灵警觉四周,见无异常,顺着气味寻去。发现这股恶臭从村口的两株老柳树下传来,林庶灵走近看,树下有一具尸体。

&ep;&ep;尸体碎烂,面目全非,少了一条胳膊,还剩下半截腿,像是经过野兽撕咬,肚子上破开好大一个血洞,肠子挂在外面,看土里发干的血迹,死了有些时辰。

&ep;&ep;“赵二蛋?刘顺?”

&ep;&ep;尸体没了人样子,林庶灵认不出是谁,可他知道这人不是野兽咬死的。

&ep;&ep;这世上没有野兽开膛破肚,专食人心。

&ep;&ep;“天下太平,妖魔不出;天下大乱,妖魔频出,战事将起,民不聊生。”

&ep;&ep;乡道上好像有一老道士走过,嘴里似唱似说一段民谣。

&ep;&ep;这世道,要乱?

&ep;&ep;天色近黄昏,村里升起缕缕炊烟。有谁家里人没回来,几个妇孺站在村口呼喊儿郎夫君归家。

&ep;&ep;“爹爹,爹爹,娘说要你回来吃饭!”

&ep;&ep;“二郎,你在哪儿?二郎......”

&ep;&ep;林庶灵告诉村民树下有具尸体,他则往村角一户破败的小院走去。小院偏僻,屋内很暗,林庶灵进门随手将油灯点上,又了一些光亮。

&ep;&ep;祖母病故多年,如今父母阵亡,林庶灵家中还剩一个卧床不起的祖父,睡在里屋,旧木床上盖了厚厚一层被褥,天气虽暖,可人却发寒。

&ep;&ep;林庶灵坐在木床边,望着病床上的爷爷自责道:“爷爷,孙儿回来了,可父亲和母亲没能跟着回来......”

&ep;&ep;“在你进门前,我已知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人都没了,请骨灰回来有何用?”

&ep;&ep;林庶灵找来两个枕头,垫在爷爷背上,让老人家靠着能舒服些,借着屋外透进来的灯光,恍然间发现爷爷的面容变得比上午精神很多。

&ep;&ep;林庶灵的心绪一下子跌落谷底,他又想到天色不早,急忙起身去做饭。这时被窝里伸出一只干瘪,枯萎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ep;&ep;林庶灵回头,“我去做饭,您一定饿了。”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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