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不要你的钱了。”大婶吓得哆哆嗦嗦地把那串铜钱掏了出来。

&ep;&ep;“说,他们搬到哪去了?”闻千曲深吸一口气,堪堪压下怒火。

&ep;&ep;“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啊。这事之后就没人再来她这念书了。他家小郎原本有个妻主,他刚嫁过去对方就被他克死了,杨秀才把他接回家里,原本想再替他寻门好亲事,但遥州城里谁还敢娶这种男子?几个月前,她家忽然就搬走了,谁也不知道去哪了,不信你去问问别人。”

&ep;&ep;见大婶确实不知道更多,闻千曲无法,只得放开了她。

&ep;&ep;二人挨家挨户地问了一遍,杨秀才似乎与邻居没什么交情,确实没人知道她们去了哪。

&ep;&ep;闻千曲走到了巷尾最深处的宅子前,房门紧紧地锁着。她跃上墙头,只见宅子里空荡荡的,一片萧索。

&ep;&ep;宅子不大,闻千曲绕了一圈,走进了一个房间里。

&ep;&ep;这房间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依然残留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有一迭没带走的废纸,大概是练字用的,写得满满当当。

&ep;&ep;那熟悉的字迹挑起了闻千曲的回忆。

&ep;&ep;“杨皓哥哥,你的字真好看,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得跟你一样好看啊?”闻千曲看看自己歪歪扭扭地字迹,再看看杨皓工整秀气的笔迹,十分羡慕。

&ep;&ep;“那我教你写好不好?”

&ep;&ep;“好。”

&ep;&ep;七岁的杨皓握住千曲的手,一笔一划,认真地教着怀中六岁的小人。

&ep;&ep;一向觉得练字枯燥的千曲在杨皓的怀里十分安静,一下午就临摹完了先生布置的十张字帖。平日里她通常要写上半个月。

&ep;&ep;千曲觉得杨皓比所有老师教得都好,便跟母亲说要杨皓来教她书法,母亲却不准她再去烦扰杨皓。

&ep;&ep;原来母亲一直都不喜欢她跟杨皓来往,她以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ep;&ep;闻千曲一张张地翻着杨皓留下的废纸,发现每一张上写得都是她和杨皓曾经一起习过的字帖。

&ep;&ep;她心头一震。她喜欢杨皓,常常翻过院子找他,他总是淡淡的笑着,陪着她,从未拒绝过她。但也只是这样罢了。杨皓最是矜持,除了那次意外从未真正地向她表露过心迹。

&ep;&ep;这清秀的字迹印证着他同样在思念自己。

&ep;&ep;闻千曲猛然想起了什么,抓起成玉的肩膀,“你在江湖上消息灵通,你一定有办法帮我找到他,对不对?”

&ep;&ep;成玉快被她晃晕了,“我知道一位百晓生,据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找个人,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ep;&ep;“他在哪?”

&ep;&ep;“带你去找他可以,不过,你得先让我吃顿饭睡个觉才行。”

&ep;&ep;成玉不肯说出百晓生的下落,才逼得闻千曲跟她一起回了客栈歇下。

&ep;&ep;“成玉姐姐,这百晓生在?”

&ep;&ep;“无可奉告。”成玉重复了一百零八次之后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床榻上。

&ep;&ep;“百晓生……”

&ep;&ep;“呼噜呼噜。”

&ep;&ep;闻千曲苦笑了一下,她身子乏累,脑袋却出奇的清醒。躺在成玉边上,细细地盘着一路上的消息。

&ep;&ep;杨皓在姑苏的时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也没听过任何关于杨家的流言。怎么会有商户特意来遥州散播流言,逼走杨家,难道是母亲?按照母亲的为人,应该不耻于这么做。

&ep;&ep;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姜承了。

&ep;&ep;半年前,姜承藏了她的信。几个月前,杨家从遥州搬走。一切线索好像都串了起来。

&ep;&ep;姜承,那个软弱好欺的小哭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机深沉手段毒辣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事,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ep;&ep;闻千曲攥紧手心,直捏得骨骼吱吱作响。

&ep;&ep;*

&ep;&ep;绍兴的一家酒楼里,一名女子正在撕扯着烧鸡,大口喝着美酒。

&ep;&ep;坐在她对面的女子冷若冰霜,仿佛那名女子正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ep;&ep;“再多吃点鸡吧,千曲,可香了。”成玉吃得太猛噎住了,又猛灌了几杯酒才勉强压住嗝。

&ep;&ep;“从遥州到绍兴,咱们都行了快十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百晓生?”闻千曲有些烦躁。

&ep;&ep;“两位姑娘是来找百晓生的。他可不好见呐。”两人的谈话引起了隔壁桌老者的兴趣。

&ep;&ep;“您知道他在哪?”

&ep;&ep;“就在这绍兴城郊。不过要见他必须先接受一番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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