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却见那堆火光越烧越烈,火光前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被照得无比清晰,清晰得像是刻在那里的一样,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也像利刃一样刺进耳朵里,刺得耳膜生痛。

&ep;&ep;他多希望假山后面空空于也,没有火光,没有那对母女,可事实却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幻觉!

&ep;&ep;慕容残月身子猛地一阵摇晃,差点倒地,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身子。

&ep;&ep;这一刻,那对母女的身影和声音犹如洪水猛兽一般,令他害怕不已,他疾步转身,怆惶逃走。

&ep;&ep;一路狂奔,直到他的院子里,方才踉跄停下,如同被抽去了全身血液般,无力地垂着臂膀。

&ep;&ep;月色下,昔日风华万千的俊美男子,此刻满身苍白凄凉。

&ep;&ep;他抬头看向天空中那轮悬挂的残月,寂寞而清冷地挂在空中,泛着淡淡的清冷光茫,照在他俊美如仙的脸上,更显得脸色惨白无血。

&ep;&ep;十二年来,他对慕容哓风所付出的一切,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ep;&ep;霎时,他满腔怒火由燃而生,怒指那轮残月大吼起来:“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从小失去父亲,后来又失去母亲,孤独于世,现在连我唯一的妹妹也要夺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慕容哓风不是我妹妹,谁才是我的妹妹?啊?”

&ep;&ep;“哗!”手中一直提着的那坛子酒被他使劲摔破在地,瓷瓦片和酒水洒满整个院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凄凉巨响。

&ep;&ep;随着这声巨响渐散,一张清冷疏离的绝美容貌出现在他的眼前,替代了那轮照得他脸色苍白的残月。

&ep;&ep;慕容残月瞳孔瞬间一缩。

&ep;&ep;是她!

&ep;&ep;秋芙蓉无数次护着的农家女,冷清孤傲的绝美商女,外貌天仙内心却冷血毒辣的……玉绾!

&ep;&ep;他猛地从怀中摸出那枚莲花暗器,薄而精致的暗器在夜色下泛出冰冷的寒光,刺得他眼睛生痛。

&ep;&ep;犹记得在灵仙镇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穿着他送给慕容哓风的生辰礼物白玉琉璃锦,他已然对她起了杀机,在他心中,她那样一个出身卑微的农家女,如何有资格穿他送给心爱的妹妹的衣衫?

&ep;&ep;他跟着她想伺机夺回白玉琉璃锦,却不知为何他会出手帮她杀了那几位对她无礼的混混,而后遭到了她的反击,这枚莲花暗器毫无留情地射向他,要取他性命。

&ep;&ep;那一刻起,那张清冷充满杀机的绝美小脸便印在了他的心中,每当看到慕容哓风时,他便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来,而这枚暗器也鬼使神差地一直放在他的身上。

&ep;&ep;后来,看在秋芙蓉的面子上,他决定不再拿回白玉琉璃锦,因为他觉得,已被别人穿过的衣衫,就算再名贵也再配不上他的妹妹,他扬言要取玉绾最珍贵之物以抵白玉琉璃锦,却不知不觉中,被她敲诈了一百两银子。

&ep;&ep;再次见面,他抓血魔魔尊失败,去美人居找她,是想顺便取走她最重的要东西,了清他们之间的纠葛,谁知发现莫寒风手臂的伤口,在美人居里,她化血红花瓣为暗器阻他接近莫寒风,他几乎命丧她手,他诧异万分,短短一月,她的暗器已经登峰造极。

&ep;&ep;离开灵仙镇,时隔大半年之久,她已迁来圣都,秋芙蓉一席话,令他对她产生怀疑,其实他心中也知道,以玉绾清贵冷傲的性格,是绝不屑于攀附权势,为利是图,可是他怕玉绾太过冷绝,会伤害到慕容哓风,因为他心中总有一种感觉,玉绾终有一日会夺走哓风的一切。

&ep;&ep;他却不知,不是玉绾要夺走哓风的一切,而是哓风曾夺走了玉绾的一切。

&ep;&ep;他错得很离谱,当着整个圣都人的面,道尽极辱之言,让她难堪,更要杀她,若非莫寒风武功已超过了他,玉绾早已死在他的手下,他必会悔恨一生,无颜面见九泉之下的母亲!

&ep;&ep;那日,他以为他受尽侮辱,却不知,他其实是为自己做错的事承受惩罚,他清楚地记得,玉绾冷冷地站在他面前,如起誓一般说‘别说我从没想过成为你慕容残月的妹妹,就算我是你的妹妹,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认你。’

&ep;&ep;玉绾说就算他跪下来求她,她也不会认他!

&ep;&ep;慕容残月狠狠煽了自己两个耳光,心中悔痛万分,慕容残月,你这个蠢货,你究竟做了什么?

&ep;&ep;砰地一声,他张开四肢躺倒在地,任自己的身子砸在地上振得骨头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