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杨氏淡淡撇了娇杏一眼,对敏姐儿道:“行了,奶奶爷爷该起来了,咱们去请安罢。”

&ep;&ep;厅屋里,两个老的正喝着茶,见几人来了,便放下了茶盏。

&ep;&ep;敏姐儿嘴甜,一进屋就爷爷奶奶的叫的亲甜。

&ep;&ep;两个老的也都有些喜欢她,便将她招到身边来。王氏摸摸她的小辫子,黝黑红润的面上带着笑意,“咱们敏姐儿今日起的这样早啊,小肚子饿了没?”

&ep;&ep;敏姐儿扬起脑袋,眉眼弯弯,“不饿,方才小伯母喂了敏姐儿吃馒头。”敏姐儿说着,小手便指到了身后立着的娇杏。

&ep;&ep;王氏抬起头来,见她一身浅碧色衣裙,肤白唇红,乌发杏眼,恁的水嫩青葱。

&ep;&ep;又思起昨日大郎已与她圆了房,现下这肚子里指不定就种下了个小生命呢,心下欢喜,便冲她说道:“饿了吧?饿了就快些摆饭吧。”后一句显然是对着江氏说的。

&ep;&ep;娇杏忙回,语声柔细,“不饿,倒是大郎起得那般早,也不知用过早饭没有。”

&ep;&ep;见她才来两日,就知道关心起儿子来,王氏便更加欢喜了,“你才来,怕是还不知他有个怪癖。”

&ep;&ep;见她一脸好奇,方又接着说道:“他每日天还未亮便要起身,通常都是不吃早饭,便一人赶到林子里去待着。一家子竟都不知他在那里做些什么,起初还有些担忧,现下时日长了,大家也就都习以为常了。往后每回回来,都能带些山里的野味来给一家子尝尝鲜。”

&ep;&ep;王氏捂嘴乐道,这大郎虽是性子有些冷淡了,但心地还是十分孝顺的。

&ep;&ep;娇杏亦是抿嘴笑着,王氏心情好,就又拉着她说了些大郎小时候的有趣事情。旁边坐着的杨氏听得都快烦了,正想借口出去帮大嫂的忙,那江氏就喊吃饭来了。

&ep;&ep;一桌子人坐下,这瞿良材是个不管事的,平日里家里大事小事都是婆娘王氏操办,现下坐于席上,也是难得吭声道:“老二呢?怎的不见人影?”

&ep;&ep;这话是对着杨氏说的,杨氏暗里把那瞿元俊骂了个狗血淋头,昨日是大伯纳妾,他倒好竟是跟着一帮子狐朋狗友进了县城。

&ep;&ep;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一身的酒臭味,躺在床上又是呕又是吐的,直把她折腾到半夜才睡下。好在昨日里公婆都有些累了,早也歇下了,这事才没被两个老人家知道。

&ep;&ep;现下公爹突然问起,杨氏不得不为他打圆场,“想是昨日累着了,还在睡觉,媳妇现下就去将他唤起来。”杨氏说完,转身就要去喊。

&ep;&ep;就见那瞿二郎就一摇二摆的来了,他与瞿大郎生得七分像。

&ep;&ep;大郎身姿长相俱都十分硬朗,他却与之相反,生得有些清瘦,面相亦是带着几分淸隽,虽是一身粗衣,但亦是个长相不俗的翩翩佳公子。

&ep;&ep;当然,若是性子稍稍稳妥些,便好了。

&ep;&ep;“爹,娘。”瞿元俊朝着二老问了声好,便在自个的位上坐下。

&ep;&ep;王氏皱眉,“怎的这般迟才起身,你大哥天未亮就起身走了,你倒好,竟睡到这般迟才起来。”

&ep;&ep;瞿元俊自觉理亏,“娘,昨日喝得多了,脑壳儿疼,就多睡了会儿。”

&ep;&ep;王氏哼了一声,“你当我是不知道呢,昨日可是又跟那几个猴崽子厮混去了!”

&ep;&ep;“娘!什么猴崽子啊!”瞿元俊大叫,“那都是儿子的兄弟。”

&ep;&ep;“兄弟个屁!”王氏骂道:“自家亲兄弟不友爱,偏跟那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野兄弟整日厮混在一起,你还有理了。”

&ep;&ep;一涉及大哥,瞿元俊心里就恼火,遂怪声道:“这自家兄弟,有时还比不上那些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狐朋狗友呢!”

&ep;&ep;“砰!”王氏怒地拍案而起,一桌子噤声屏气的人俱都被吓了一跳。

&ep;&ep;杨氏见这突然横生的硝烟,一桌子人竟是都没人劝解。

&ep;&ep;心中暗恨,便不得不开口说道:“娘,二郎是昨日喝多了酒,现下脑子还不清醒呢,你就别见气了。”说完又扯了扯自家夫君的袖子,“快些给娘赔个罪吧,做晚辈的哪能真与长辈较劲的。”

&ep;&ep;瞿元俊一扯衣袖,冲杨氏吼叫道:“要赔你赔!反正我是不赔!我又没错!”

&ep;&ep;杨氏被他吼得眼眶一红,差点子就哭了出来,心中恨极了他不给自个脸面。

&ep;&ep;“你冲你媳妇发什么火呢?整日里不着家,不做正经事也就罢了。你大哥的好日子你也给我到外头去鬼混,你当我不知你心里怎生想的,无非就是怨我没给你也纳个妾!”王氏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ep;&ep;杨氏这会儿子真的气哭了起来,旁边江氏与娇杏免不得劝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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