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池娇这个梦有些奇怪。

&ep;&ep;梦里,一个年轻女人坐在破旧的医院走廊边上,双手捂着头,手里还拿着什么报告单,神情痛苦又隐忍。

&ep;&ep;而池娇则是作为一个第三者,站在远处看着这个女人。

&ep;&ep;一开始她以为这个女人就是自己,因为两人侧脸几乎一模一样,直到听到有人叫了那女人一声:“安然。”

&ep;&ep;池娇蓦地瞪大眼睛。

&ep;&ep;安然?

&ep;&ep;那是池娇妈妈的名字!

&ep;&ep;池娇从来没见过自己爸爸妈妈,因为他们在她出生之后没多久,就出车祸去世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奶奶也从来没给她看过她爸爸妈妈的照片。

&ep;&ep;所以刚才,池娇才没有立刻认出来,眼前的年轻女人其实是她妈妈。

&ep;&ep;“安然,你这是怎么了?”

&ep;&ep;刚才说话的那个人逐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因为那人从门口的方向进来,背着光,池娇一开始只能分辨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ep;&ep;直到那人走近,池娇猛然捂住嘴,差一点就叫了出来——

&ep;&ep;这个男人,竟然是年轻时候的傅正骁他爸,傅明恒!

&ep;&ep;池娇捂着唯恐两人会发现自己,躲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视线却一眨不眨定在两人身上。

&ep;&ep;却见安然忽然抬头将手背到身后,将那张检验单藏揉成一团攥紧手心里,神情慌乱中透着点厌恶:“走开,跟你没关系!”

&ep;&ep;傅明恒眯起眼:“你手里是什么?”

&ep;&ep;安然恶狠狠道:“我说了,跟你没关系!”

&ep;&ep;但她的眼神,很明显不是这样。

&ep;&ep;傅明恒索性直接动手去抢,安然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一番撕扯后,傅明恒终究还是从她手里拿走了那张纸,虽然已经被撕成了两半。

&ep;&ep;池娇自然是不可能看清那纸上的内容。

&ep;&ep;但她能清楚看到,傅明恒在看完后,神情从震惊,一点点到惊喜的转变。

&ep;&ep;“你怀孕了?”

&ep;&ep;安然脸色惨白如纸,冷笑看着他:“是又怎么样?又不是你的!”

&ep;&ep;“怎么不是我的!”傅明恒满脸兴奋:“这上面写了,妊娠期一个月,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ep;&ep;池娇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

&ep;&ep;她木木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看着他们嘴巴一张一合,不断说着什么,看着安然情绪激动又哭又闹,甚至扇了傅明恒一巴掌……

&ep;&ep;可池娇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ep;&ep;就像看一出无声的哑剧,看到浑身都冰凉,四肢发寒。

&ep;&ep;……

&ep;&ep;“池小姐!”

&ep;&ep;“池小姐你醒醒!”

&ep;&ep;池娇是被人摇醒的。

&ep;&ep;睁开眼,眼前恍恍惚惚出现的,是宋瓷写满担心和焦虑的脸。在看到她醒来时,宋瓷才明显松了口气。

&ep;&ep;“池小姐,你吓死我了。”

&ep;&ep;池娇望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终于恢复了些。

&ep;&ep;她张了张嘴,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了?”

&ep;&ep;“你发烧了。”宋瓷说到这里,语气有些懊恼:“都怪我,昨晚就不该听你的,就应该叫护士来给你换药。”

&ep;&ep;池娇道:“这怎么能怪你,要怪也该怪我。”

&ep;&ep;宋瓷没跟她争这个,而是拿着毛巾给她擦手。

&ep;&ep;“护士说你是被梦魇住了,要我把你叫醒,不然你会烧得更厉害。”擦完手,她将毛巾放进脸盆里,又摸了摸池娇额头的温度:“还好,退了一点点,没刚才那么烫了。”

&ep;&ep;池娇嗯了声。

&ep;&ep;虽然意识清醒了,可因为发烧,身子软绵绵的,加上伤口处时不时传来的痛,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就连喝水也都要宋瓷喂到嘴边。

&ep;&ep;宋瓷给她浑身擦了一遍,之后没多久护士又来换了药,再后来她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ep;&ep;接下来一整天,她几乎都是在吃药,吃饭和睡觉中度过。

&ep;&ep;好在这一天都没有再做什么梦,所以傍晚三个孩子来看她的时候,她才勉强能打起一点精神来应付。

&ep;&ep;“妈咪妈咪,我今天学了一只新的曲子,你要赶紧好起来听我谈给你听!”

&ep;&ep;“妈咪妈咪,老师今天夸字好看了,不过我忘了把字帖带过来,我明天带来给你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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