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于是他招了招手,成功把初莲招过来以后,铺开案前的宣纸提笔写下东逸辰,将那字指给她看。

&ep;&ep;见初莲懵懵懂懂的样子,东逸辰这才想起皇城无论贫门贵家的女子,甚少有识字的。

&ep;&ep;他少时跟着父亲在边疆长大,很少见到女人,父亲病逝后他独自返回皇城,又觉得所见女子几乎都是一个样子,低眉顺眼笑不露齿,甚至迎面走过来都坑着头,让人看不清她们的脸。

&ep;&ep;后来身为他堂兄的皇上剥了他的兵权,再返边疆也似乎无望,漫漫长日还真有些无聊。

&ep;&ep;初莲看着东逸辰的字,拿过他手里笔,将那三个字重新写了一遍。

&ep;&ep;这是一种极为奇特的字体,笔锋翩然飘逸一撇一捺都自成一派,少时便喜好书法的九王爷竟然从没见过,只能从那潇洒的轮廓中依稀辨认出这三个字乃是他的名字。

&ep;&ep;初莲神女用笔杆抵着自己的下巴,双眸闪亮恍然悟道:“原来你的名字是东逸辰。”

&ep;&ep;然后她又突然看向方才打理的殷红海棠,像是在和那盆花说话一样开口道:“你还是开七朵好,这样显得最漂亮。”

&ep;&ep;东逸辰顺着初莲的目光看向那盆繁茂的海棠,这个品种的海棠只在秋日盛放,但按理来讲,距离全开的花期至少还有十五日。

&ep;&ep;但初莲的话说完以后,这盆海棠仿佛有灵性一般,含羞带怯地展开了花苞,不多不少刚好七个。

&ep;&ep;东逸辰愣了。

&ep;&ep;让他愣神的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有更多,王府中原本枯败的竹林在初莲路过以后全都焕发了往日的生机,初秋落地的黄叶在初莲踩过以后全都染上了一层翠绿。

&ep;&ep;甚至无论什么花,无论应该在春天还是在夏天开放的花,只要初莲对它们说一句话,就会争先恐后地长出花苞,迫不及待地绽放出来。

&ep;&ep;东逸辰终于明白为什么初莲一问三不知,想来自己这次,是捡了个活生生的妖精。难怪市井街坊有关狐妖花妖的话本如此风靡,原来花妖真是这么漂亮。

&ep;&ep;他从没想过自己捡到的不是妖精而是个仙女,大概是不相信仙女会这么蠢。

&ep;&ep;尤其让东逸辰不理解的一点是,为什么初莲总问他去冥界的路怎么走,还要借用他的马。

&ep;&ep;去冥界的路哪里需要走,随便拿把刀抹个脖子,自然有黑白无常带着你往冥界走。

&ep;&ep;东逸辰一脸高深莫测,压低声音无比神秘地对初莲说:“我知道去冥界的路,但是天机不可轻易泄露。你需得陪我三载光阴,让我看到你坚决的诚心,方才能告诉你。”

&ep;&ep;初莲没有丝毫怀疑地信服了他,不仅点头答了一声好,并且还十分赞同道:“你做的很对,是应该慎重一些,绝对不能轻易告诉别人。”

&ep;&ep;东逸辰笑眯了眼。

&ep;&ep;他教她骑马,霜寒凛冽的仲秋时节,他搂着她的腰在郊外共乘一匹千金难求的汗血宝马。那马驰骋起来快如离弦之箭,呼啸而过的风猎猎刮着她娇嫩的脸,汗血宝马高高跳起跃过峭壁深渊时,她惊得转头扎进了他怀里。

&ep;&ep;他送了许多名贵的珠宝首饰给她,锦衣华服更是堆叠成沓。她穿什么都很美,心血来潮时还会跳舞给他看,舞姿翩然若仙,流衣宽袖身轻如燕,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是勾人神魂妙不可言。

&ep;&ep;他带她去皇城的勾栏瓦舍,那里整日上演着剧情跌宕的戏曲。她戴着面纱从包厢看向台中央,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觉得凡人真是不可思议。

&ep;&ep;他领着她去山林里打猎,活捉毛茸茸的兔子和小鹿带回家给她养,还送给她一对活泼的小狗崽。王府翠绿的竹林边,半大的小鹿温顺地蹭着她的衣裙,小狗在她面前欢快地打滚,她笑得比天际彩霞还耀眼。

&ep;&ep;此前的十几万年,初莲都没有像这几个月这么开心过。

&ep;&ep;腊月大雪纷纷落下,东逸辰揽着初莲的肩站在窗边,她被他用厚重的裘衣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还套了两层袄子,白嫩的手掌心捧着红砂暖炉,头上戴着毛绒的皮帽,脖子上围着宽厚的鹅绒长巾,倾城的小脸竟是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眉眼。

&ep;&ep;初莲的声音闷闷道:“不就是看个雪,为什么要穿这么多。”

&ep;&ep;因为所有的花在冬天都格外脆弱,像初莲这样弱不禁风的花妖绝不能受一丁点严寒风雪。

&ep;&ep;但是东逸辰没有按心里想的回答,他轻佻一笑,语气很不正经地回答道:“穿的少也好,方便我脱下来。”

&ep;&ep;初莲红了脸。

&ep;&ep;他们两个每晚同塌而眠,盖上棉被纯聊天,不是东逸辰不想,而是他不知道会不会伤了她。

&ep;&ep;他命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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