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实话,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听话的妖族。

&ep;&ep;不必紧张,我并非除妖师,也不会将你押去见那些道貌岸然的东西。杨横玉慢条斯理道,我只喜欢将猎物关在这儿,一点一点折磨。

&ep;&ep;夜遥知抬眸,呼吸因疼痛而变得急促。杨横玉喂的毒已发作,她现下只觉五脏六腑都如同火灼一般疼。

&ep;&ep;人族杨怀笙是您的母亲吗?她咬了咬牙,问。

&ep;&ep;听到这个名字,杨横玉眸光顿变,手起鞭落,重重抽在夜遥知身上。

&ep;&ep;你也配提这个名字!杨横玉冷声,抬手又是一鞭。

&ep;&ep;夜遥知在见她前,早已换了身黑衣。鞭子抽打下来,渗出的鲜血染在黑衣上,却是谁也看不出来。

&ep;&ep;她一声不吭地挨了数鞭,等杨横玉停下来洗鞭子时,才轻声道:杨怀笙大人于我有恩。十八年前,人族除妖师攻入妖界,虐杀无辜妖族时,便是杨怀笙大人救下我和母亲

&ep;&ep;那你可知,她也是因救你们而死?杨横玉将鞭子一甩,混合着血的盐水飞溅在夜遥知脸上,怒斥道,她为救你们,被妖族生生撕碎!尸身都烂了臭了,才被寻到!

&ep;&ep;不是我们!夜遥知急道,缠绕于四肢的铁链撞在墙上,杨怀笙大人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她是被同行的人族除妖师陷害至重伤!我母亲、我母亲将她救回去见了妖界之主,为恳请妖界之主救杨怀笙大人一命,母亲愿意以命换命!可是

&ep;&ep;她咳嗽两声,咽下即将溢出的乌血,喃喃:可妖界之主却只问,她的命是命,死去的那么多妖族,就不是命了么?之后之后就差人将杨怀笙大人完完整整地送回除妖师们的营地外,任杨怀笙大人自生自灭,再将我母亲以通敌罪名处死

&ep;&ep;十八年过去,当事人也死无对证。你怕是想借我之手,将你的杀母仇人手刃!杨横玉打断她的话,又是一鞭子抽在她身上,登时皮开肉绽,妖族大都花言巧语,你若要挑拨离间,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祭我母亲在天之灵!

&ep;&ep;鞭伤和内伤都痛彻骨髓,夜遥知缓了口气,才继续道:您说得不错,遥知确实想借您之手报仇,杀了妖界之主但母亲受刑之前,曾叮嘱遥知定要前往人界,报答不了杨怀笙大人,便要报答她的后人所以这十八年,遥知取得了妖界之主的信任,得以侍奉在少主左右,也得以跟随少主来到人界

&ep;&ep;你说什么?杨横玉狐疑问,妖界少主来了人界?!

&ep;&ep;是,今日偷袭您的玄猫林烟雨,便是妖界少主玄霖。夜遥知如实答,那位覃二小姐,是昨日被玄霖少主掳到妖界,准备定主仆契的,可不知怎的,昨夜定契时,玄霖少主突然性情大变,主动现出妖身,钻进覃二小姐怀里

&ep;&ep;性情大变?杨横玉眯起了眼,语气稍缓,所以,我那废物妹妹险些做了一只妖的仆从?

&ep;&ep;见夜遥知点头,她轻哼一声,鄙夷道:要不是妖界少主更废物,她哪里还有命回来人界?

&ep;&ep;她忽然丢开长鞭,走近夜遥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慢慢发力,任她嘴角流出的血淌在自己手背上。

&ep;&ep;狼妖急促的呼吸声响在她耳畔,时不时还伴着一两声痛哼,即便遭受这般折磨,她却仍然没有听到半句讨饶的话。

&ep;&ep;你是个会叛主的,我若留你在身边,保不准哪日也被你勾结别人杀了。杨横玉幽幽道,你若当真奉母亲遗命而来,十八年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侍奉我,便与我定下主仆血契,做我的妖侍卫,永远留在我身边罢!

&ep;&ep;入夜,距离亥时还有两刻钟,林烟雨就跟着覃长昕来到东擂台。

&ep;&ep;此时的擂台附近已围了一圈人,都在激动议论着即将开始的比试。

&ep;&ep;林烟雨听到不少人在小声谈论自己,不过那些人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话。

&ep;&ep;这个世界的人族对妖族恨到骨子里,妖侍卫其实也不例外,但因着他们跟随的除妖师大都是紫昙阶及以上的大人物,普通人对妖侍卫倒是还算客气,但这份客气是建立在将妖侍卫当做警察身边的警犬的前提下。

&ep;&ep;林烟雨看向覃长昕,小姑娘正在看守者聆苍递来的册子上按手印,头顶束住一头墨发的银扣在灯火的映照下,反射着柔和的橙光。

&ep;&ep;为了方便行动和施法,林烟雨换上了覃长昕之前送给自己的法衣,娇俏可爱的发型也和覃长昕一样,只剩下一股高高梳起的马尾,被一根赤红发带系着。

&ep;&ep;登上擂台后,林烟雨一直安静地站着。下午刚收服的飘然斧被她握在手中,锋刃抵在地上,寒光烁烁,杀气逼人。

&ep;&ep;这把由恶龙之角和骨头锻造而出的大斧,杀戮之气果然很重。所以林烟雨拿了一根缚灵索绑在斧柄上,以免等会战斗时,杀戮之气反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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