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啪搭啪搭的脚步声轻快的在甲板上响起,后面紧跟着一道略为缓和的慢跑声。

&ep;&ep;「月少爷,您慢点儿!当心掉了水里!」

&ep;&ep;红扑扑的脸颊上满是兴奋,黑白分明的圆眼睛一眨一眨,叫人一见就喜欢。

&ep;&ep;小短腿儿终于跑到了目的地,一望无际的大江在眼前展开,船栏前一个白袍男子静静佇立,听见他的声音,绝美容顏转过头来,绽开一抹温柔的微笑。

&ep;&ep;「月儿,又叫你李娘子担心了。」

&ep;&ep;可声音里没有责备,只有满满的宠溺。

&ep;&ep;「爹爹,我会写自己名字啦!」

&ep;&ep;胡月将手里一张揉得快糊烂的宣纸展开来,上头歪歪的写着「胡月」两个大字。

&ep;&ep;虽不够端正,却线条坚毅,隐现大气。

&ep;&ep;夜山惊喜的拿过纸,仔细看着。

&ep;&ep;李慧终于赶了上来,抚着胸口喘气,笑道:「月少爷这些日子定要奴婢瞒着您,今日终于写得像样了,立马拿来给您看。」

&ep;&ep;夜山拿着那张被手揉被风吹的皱皱宣纸,像拿着奇珍异宝,十分爱惜。

&ep;&ep;「咱们月儿真棒,爹爹很骄傲!」

&ep;&ep;胡月终于听到自己渴望的称讚,笑咪咪的原地跳了两下。

&ep;&ep;「我都四岁啦,蓝夫子说去学堂都使得呢!」

&ep;&ep;夜山一愣,摸摸胡月的头,没有多说话。

&ep;&ep;蓝夫子是夜山在金陵给胡月请的啟蒙师傅,胡月如今已四岁有馀,平时都是夜山手把着手教他习字念书,因在金陵逗留较久,想着机会难得,便给他聘了个短期的师傅。

&ep;&ep;胡月对学习正新鲜着,离开金陵还很捨不得蓝师傅。

&ep;&ep;他拉了拉夜山的手。「爹爹,我也想学爹爹跟大河爹爹的名字,还有李娘子的名字,还有小青草的名字,还有还有……寒师叔的名字!梧桐师爷爷的名字!」

&ep;&ep;虽未曾见过梧桐,可胡寒时常来看望胡月,抱着他说师门的事,沉大河跟夜山并不排斥让胡月知道这些,故胡月晓得自己有个师祖,还有很多师叔。

&ep;&ep;「爹爹一定教你。」因甲板上风冷,夜山牵起胡月的手往船厢走去。

&ep;&ep;如今这些事也不避着李慧,不过李慧大概还以为梧桐是夜山在京城的教习师傅,胡寒是同窗师兄。

&ep;&ep;「爹爹,蓝夫子说『寒』是很冷很冷很冷的意思,为什么师叔要取这个名字呢?」胡月聪慧乖巧,乖乖跟着夜山走回船厢,仰头天真地问。

&ep;&ep;父子俩回到船厢,第一层是厅堂歇息之所,有宽敞的长榻,便在上头坐下,李慧赶紧拿来手炉与毯子,夜山接过,便让儿子双手捧着手炉取暖。

&ep;&ep;「你师叔是在北国的冰天雪地之中,被你师祖捡到收养,所以取名『寒』。」

&ep;&ep;胡月懵懵懂懂。「师爷爷真好心,但爹爹也很好心,爹爹也捡了很多孩子,让他们吃饱穿暖!」

&ep;&ep;夜山微笑着摸他的头。「尽力而为罢了,月儿将来也要多多行善。」

&ep;&ep;胡月大力点头。「蓝夫子说爹爹跟大河爹爹是大好人,月儿以后也要跟两个爹爹一样,做大好人!」

&ep;&ep;离开安然山故土已过了三年,他们带着镖队与商队,一路南下,有繁华烟雨之处,亦有险峻危峰之地,沉大河开立不少铺子,各行各业皆有涉及。

&ep;&ep;夜山也是突发奇想,他写的话本子让沉大河拿去印製发行,颇受到追捧,茶楼里经常有人传唱,有次那说书的先生带着小徒儿,在茶楼里说着夜山将自己被捡到修仙之事改写的话本,夜山跟沉大河隐在人群中听着,最后听到说书先生讲,自己因读了此书,对里头时常收养被遗弃孩子的仙人很崇敬,便去仁义堂收养了现在这个徒儿。

&ep;&ep;夜山没想到自己写的故事,还能惠及其他被遗弃的孩子,很是激动,沉大河带着他去专门收养弃婴的仁义堂看,却大失所望。

&ep;&ep;里头环境恶劣,初生婴儿只得稀稀米汤,稍大点的孩子,就得在冷冬之中赤裸着瘦弱的身躯砍柴挑水,那仁义堂的主事者,却綾罗绸缎,穿金戴银,因是县令的亲戚,眾人敢怒不敢言。

&ep;&ep;夜山看了难受,沉大河知道他所虑所忧,便提出了他们自己创办收养弃婴的地方这主意。

&ep;&ep;这事十分不易,但几经波折,到底在各处都成立了一个「感慈所」。

&ep;&ep;他们专门去找那不愿改嫁的可怜寡妇,因宗族的力量在此时非常强大,又利用了这点,请那古板守旧的大家宗族,保护这些女子,让这些女子去经营这个毫无营利的感慈所,专门收养弃婴,或是生活无着的流浪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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