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靖南侯府中准备接风宴几乎阖府的人都出动了,显得格外热闹。

&ep;&ep;而隔了四五条街的威远侯府里,裴锦歆的院子里也是热闹得很。

&ep;&ep;威远侯府如今炙手可热,府邸占地比靖南侯府还要大得多。

&ep;&ep;其中裴锦歆所居住的瑞歆园虽然不是侯府中最大的院子,却是最奢华精致的,比起得宠的公主寝宫来都不遑多让。

&ep;&ep;宠她的长辈太多,每人赏几样就让小库房里堆不下了。

&ep;&ep;更何况她还有个视她如亲生的皇后姑姑,甚至于永泰帝对她也很纵容。

&ep;&ep;她屋里的摆设每个月都要换好几次,端的看小祖宗的心情如何,每次觉得自己库房里的不喜欢了,就要到裴皇后的私库里折腾一上午。

&ep;&ep;来得容易去得快,即使那些器物随便拿出一样都是旁人一辈子难得一见的极品,在裴锦歆意识中爱惜这个词依旧是完全不存在的。

&ep;&ep;就如同此时的瑞歆园。

&ep;&ep;砰!屋里第十二次传出碎裂声。

&ep;&ep;这次报销的是一个薄如蝉翼的羊脂玉碗。

&ep;&ep;再摔下去简直都够他们在场的所有人好吃好喝一辈子了。

&ep;&ep;丫鬟婆子满满当当地跪了一院子,但谁都不敢吭半声气儿。

&ep;&ep;虽然正值午后天气也算晴好,备不住此时已是初冬,地上的湿冷之气还是寒浸浸地透过衣裤传进了骨头缝儿里。

&ep;&ep;一阵风吹过,众人越发瑟瑟发抖,只觉得双腿又麻又痛,简直都快要不像自己的了。

&ep;&ep;跪在裴锦歆脚边的丫鬟菡萏虽然不冷,但身子却抖得跟筛糠一样,脸色也难看得很。

&ep;&ep;“怎的就是弄不出元湘那个野丫头指甲上那种颜色,方子不是都给你们讨来了,你们几个是吃干饭的?”裴锦歆抓着另一名丫鬟的手,盯着她那花汁染成的指甲,越看越觉得颜色不对。

&ep;&ep;她一把甩开那丫鬟的手,对跪在地上的菡萏冷喝道:“还不赶紧再去弄。”

&ep;&ep;菡萏艰难地站起身来回道:“是,郡主。”说罢一瘸一拐地走回房间一角,跪坐在那里继续调配着碗里的花汁。

&ep;&ep;裴锦歆端起一旁的甜汤喝了一口,对着屋外大声唤道:“白芍回来了没有?”

&ep;&ep;“奴婢在。”屋外传来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门口很快出现了一名身着浅蓝色衣裙的丫鬟,低着头快步跑到裴锦歆面前跪下。

&ep;&ep;裴锦歆睨了她一眼,弹了弹指甲道:“你去了宫里这半日,恒哥哥回来了?”

&ep;&ep;白芍是她所有的丫鬟里脑子最好用嘴巴也最甜的,专门负责替她四处打探消息。

&ep;&ep;听郡主询问,白芍赶紧回道:“是的郡主,二殿下午时刚过就回宫了,先去了陛下那边才回的凤翔宫,他到皇后娘娘寝宫的时候,奴婢就站在尺素姐姐身后。”

&ep;&ep;裴锦歆不以为意道:“那你在姑姑身边待了一早上,姑姑有没有让你带话给我。”

&ep;&ep;白芍道:“回郡主,皇后娘娘说都是嫡亲的表姐妹,让您好好和元家的两位姑娘相处。”

&ep;&ep;裴锦歆不屑地撇了撇嘴:“那恒哥哥呢,有没有让你带些山东那边的小玩意儿给我?就算是没有东西捎一句话也成。”

&ep;&ep;白芍摇摇头:“奴婢见二皇子像是有急事要和皇后娘娘商量,就没敢上前去和他搭话。”

&ep;&ep;裴锦歆觉得无趣,剜了她一眼摆摆手道:“你们全都起来吧,把屋子收拾一下。”

&ep;&ep;一众人等如蒙大赦,忙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ep;&ep;丫鬟们多年来收拾这样的残局已经习惯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屋子又恢复了精美奢华,被砸了的物件儿也迅速被更精巧的替代了,刚才的那一场闹剧像是没有发生过一般。

&ep;&ep;“郡主,这次奴婢保证颜色一定不会有错儿了。”菡萏再次调弄好花汁跪到了裴锦歆面前。

&ep;&ep;“真的?”裴锦歆冷哼道。

&ep;&ep;“是,奴婢这就试给郡主看。”菡萏算是豁出去了。

&ep;&ep;裴锦歆把手伸到菡萏面前:“就在我手上试,但凡有一点不对,你知道后果。”

&ep;&ep;菡萏一咬牙道:“是。”

&ep;&ep;郡主是真难伺候,而且身边得用的丫鬟太多,要是没有一技之长很难混得长久,今日不管是在谁手上试,其实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她这次是很有把握的。

&ep;&ep;菡萏端过散发着清香的矾过的花汁,小心翼翼地在裴锦歆指甲上涂抹,染好之后又用白色的生绢层层包裹起来促其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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