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皇帝是人不是神,也是会累的。

&ep;&ep;永泰帝登基四年多以来,一直都十分勤政。

&ep;&ep;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因为西北水灾的缘故,他着实是忙得不行,很久都不知道午睡是什么滋味了。

&ep;&ep;进入八月后灾情缓解,来自西北的奏折不再是损失多少、伤亡多少,而是详细禀报各地如何赈灾如何安排重建的事情。

&ep;&ep;他高度紧张的神经一松弛,立刻就觉出累来,每日用过午膳后就只想往床上躺。

&ep;&ep;今日也不例外,下朝后他连阁老们都只是随意敷衍了几句,匆匆用过午膳后连寝宫都懒得回,直接就在御书房的内室里安置的睡榻上进入了梦乡。

&ep;&ep;然,他只睡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吵醒了。

&ep;&ep;永泰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火气立刻直往脑门上蹿。

&ep;&ep;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扰他清梦!

&ep;&ep;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原来是刘顺。

&ep;&ep;正想呵斥几句,只听得刘顺嗫嚅道:“陛下,元大人来了。”

&ep;&ep;刘顺知道自己今日有作死的嫌疑,可反复衡量后,觉得还是得罪不起御书房外面那位,只好硬着头皮把永泰帝唤醒。

&ep;&ep;一听是元徵,永泰帝火气顿时就没了,他揉着眉心道:“宗之说了是什么事儿么?”

&ep;&ep;刘顺道:“没有,只是奴才看着元大人脸色不太好,像是……像是来找陛下算账的样子。”

&ep;&ep;算账?永泰帝恍然大悟。

&ep;&ep;肯定是彻儿那个臭小子让他赐婚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ep;&ep;简直应了那句话——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ep;&ep;明明说好的等宗之同意这门亲事后才拿出圣旨,怎的这么快臭小子就把他这个舅舅出卖了!

&ep;&ep;这下好了,宗之有火不对着臭小子发,直接依照几个月前他说过的话来拆他的御书房了!

&ep;&ep;永泰帝披上外裳,下了榻趿着鞋就往外走。

&ep;&ep;刚走了两步他又顿住了脚步。

&ep;&ep;这事儿不对!

&ep;&ep;昨日刻意把臭小子留到黄昏时分才让他出宫,为的就是让他没有时间去元府。

&ep;&ep;今日一大早宗之就来上早朝了,臭小子再早还能早得过上朝的人?

&ep;&ep;宗之一向勤勉,下朝之后肯定还要去吏部衙门处理公务,哪里有时间回靖南侯府。

&ep;&ep;这就说明宗之根本没有见到赐婚圣旨。

&ep;&ep;既然没有见到,宗之对这件事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ep;&ep;对这桩婚事是赞同呢,还是不赞同呢?

&ep;&ep;“陛下……”见他顿住脚步,刘顺轻轻唤了一声。

&ep;&ep;永泰帝醒过神来瞪了刘顺一眼,又是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到底是自己的奴才还是宗之的奴才!

&ep;&ep;刘顺打了一个哆嗦,无辜地朝皇帝陛下笑了笑。

&ep;&ep;永泰帝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出了内室。

&ep;&ep;在龙书案后坐下后,他吩咐刘顺:“把元大人请进来。”

&ep;&ep;很快元徵就走进了御书房。

&ep;&ep;一身绯色二品官服威严无比,俊美的脸上神态冷峻异常。

&ep;&ep;永泰帝知道宗之是真的生气了。

&ep;&ep;他拢了拢身上随意披着的外裳,觉得气势有些压不住哇。

&ep;&ep;“臣,吏部尚书元徵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元徵大礼参拜,动作一丝不苟,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

&ep;&ep;永泰帝笑道:“免礼平身,赐座。”

&ep;&ep;元徵依言站起身,正色道:“陛下今日衣冠不整,有失仪之嫌。”

&ep;&ep;永泰帝哭笑不得,那一日你元宗之便服前来找朕讨要说法,朕也没治你失仪之罪,今日反倒是被你抓住小辫子了。

&ep;&ep;他无奈道:“宗之,还是那句话,咱们私底下不论君臣,只是朋友,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直言便是。”

&ep;&ep;元徵冷哼道:“臣不敢!”

&ep;&ep;永泰帝抚额:“宗之……”

&ep;&ep;元徵眉头一皱道:“五个月前也是在这个地方,臣说过那样的事情仅此一次,陛下应允过微臣什么?”

&ep;&ep;果然是东窗事发了,臭小子害人不浅呐!

&ep;&ep;永泰帝道:“朕是答应过宗之,没有你的允许,绝对不给你的孩子们指婚。可这次不一样,虽然我是把赐婚圣旨给了霍骁,可也和他说过的,只要宗之不同意这门婚事,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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