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霍大老爷来得很快,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他就已经赶到了永福公主在开平卫的临时居所。

&ep;&ep;昨日儿子传来的消息于他而言就像是绝望中突然出现的一线生机,本想当时就骑马赶过来,又不敢违背永福公主的意思。

&ep;&ep;公主让她今日一早来见她,万一他要是昨晚就出现在她面前,岂不是又落下口实?届时公主一生气又避而不见那可就彻底完了。

&ep;&ep;所以他昨晚根本就没敢睡实,五更不到就从万全都司启程。

&ep;&ep;九月初已经有些寒凉了,因为来得匆忙他也没顾上添加衣物,一路骑快马虽然微微出了些汗,此刻站在宅子门口被冷风一吹竟有些瑟瑟发抖。

&ep;&ep;值夜的侍卫听见门外似乎有动静,拉开门往外探了探头,看清楚来人忙上前请安:“霍大人您早。”

&ep;&ep;他们都是公主府的侍卫,自然清楚公主这些年和驸马爷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只以霍大人呼之。

&ep;&ep;这十多年霍大老爷在永福公主这里受到的都是一样的待遇,按说早该习惯了,可今日他的心里却觉得格外酸涩。

&ep;&ep;少年公子少有人想尚主,最讨厌被人称作驸马爷,总觉得那样自己像是成了依附于公主的一个物件儿一般。

&ep;&ep;如今他却巴不得人人都唤他一声驸马爷,可惜……

&ep;&ep;他是一点架子也不敢摆,态度十分温和地对那侍卫道:“我是奉公主殿下之命来的,可否……阿嚏!”

&ep;&ep;话还没说完他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ep;&ep;侍卫们都是霍骁亲自交待过的,不仅不阻拦他,还十分客气地把他迎进了宅子。

&ep;&ep;霍大老爷撩起衣摆随着侍卫走进宅子,见这里实在是又狭窄又简陋,忍不住问了一句:“小王爷和小王妃昨夜也在这里安歇?”

&ep;&ep;那侍卫躬身道:“是的,小王爷小王妃歇在东厢房。”

&ep;&ep;霍大老爷听说儿子和儿媳小两口也歇在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惴惴。

&ep;&ep;那侍卫道:“公主殿下和小王爷小王妃尚在安寝,要不您去偏房稍微休息片刻,属下让人给您准备些早饭?”

&ep;&ep;一听“早饭”两个字,霍大老爷瞬间觉得自己饥肠辘辘,也不多言便随着那侍卫走进了偏房。

&ep;&ep;用过简单的早饭喝过热茶,霍大老爷觉得自己的状态好多了。

&ep;&ep;刚想出声询问永福公主什么时候可以召见,就听方才那名侍卫走进在屋外道:“霍大人,公主殿下有请。”

&ep;&ep;霍大老爷忙整了整衣装急匆匆走出了偏房。

&ep;&ep;其实东厢房里的霍骁和豆豆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出来搭理他罢了。

&ep;&ep;小夫妻二人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动静,听见侍卫去请霍大老爷的声音,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并且齐齐叹了一口气。

&ep;&ep;“你在想什么?”霍骁偏过头看着豆豆,轻笑道。

&ep;&ep;豆豆也偏过头看着他:“那你呢?”

&ep;&ep;霍骁道:“我就是在感慨,父亲又一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ep;&ep;豆豆窝进他怀里道:“霍骁,今后咱们对他好些吧。”

&ep;&ep;“嗯。”霍骁吻了吻她的发顶,心里却还在想娘昨日说的那些话。

&ep;&ep;的确,父亲的出身背景比他也不差什么。

&ep;&ep;如果换做他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没有了一身武功,沦落为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勋贵子弟,他能甘心么?

&ep;&ep;答案是当然不。

&ep;&ep;但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不会像父亲那样自暴自弃。

&ep;&ep;就如同他从前对小扁豆说过的那样,人没有了武功还有头脑,没有了骨子里的血性那才是彻底废了。

&ep;&ep;历史上从来不缺儒将,他们没有盖世武功,照样能够驰骋疆场百战百胜。

&ep;&ep;就好比最近一个月父亲在万全都司的表现,谁敢说他配不上大将军嫡长子这个身份?

&ep;&ep;就不知道他又一次在娘那里受了挫折之后,这份好不容易寻回来的血性会不会再次失去。

&ep;&ep;而宅子的堂屋中,霍大老爷终于见到了永福公主。

&ep;&ep;不等他行礼,永福公主便指着离自己不算太远的一把椅子道:“坐。”

&ep;&ep;这些年两人虽然见面不多,但还是见过那么几次的,可永福公主对他的态度一直没有变过,人前还能装一装样子,人后就纯粹当他不存在。

&ep;&ep;像今日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已经是二十年前才有的待遇了,霍大老爷的眼泪都险些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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