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年后。

&ep;&ep;临近午时,阁老们议完事各自散去,御书房中又恢复了平静。

&ep;&ep;永泰帝喝了一盏热茶,靠在椅背上道:“承哥儿还在外间写字?”

&ep;&ep;刘顺边安置茶盏边回道:“后日乃是怡王妃寿辰,皇后娘娘方才派人请长孙殿下去凤翔宫试衣裳了。”

&ep;&ep;一年前永泰帝正式册立姜贵妃为皇后,她也从翠微宫搬入了凤翔宫。

&ep;&ep;几乎所有人都清楚姜贵妃顺利登上后位的原因。

&ep;&ep;深受帝宠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为怡王殿下,或者直接就是为了长孙殿下铺路。

&ep;&ep;皇帝陛下就是要让长孙殿下把嫡、长占全了,至于“贤”,谁敢说陛下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不够贤明?

&ep;&ep;然,谁都知道长孙殿下是未来的皇帝,可陛下究竟会怎么安置怡王殿下,朝野上下谁都不敢说自己一清二楚。

&ep;&ep;就连整日伺候在他身侧的刘顺也弄不明白主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ep;&ep;永泰帝听说长孙去了姜皇后宫中试衣裳,心念一动道:“小顺子,朕今日一早见承哥儿眼皮有些肿,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ep;&ep;刘顺忙道:“奴才听伺候长孙殿下的宫人来回,说殿下昨晚哭了,奴才见陛下今日公务繁忙,没顾上向陛下禀报……”

&ep;&ep;“哭了?”永泰帝反问了一句,不过倒也没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

&ep;&ep;长孙虽然聪明懂事,但毕竟只是个刚满五岁的小孩子,想来是他娘亲的寿诞快到了所以想家的缘故。

&ep;&ep;刘顺也拿不准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只好屏气凝神立在一旁。

&ep;&ep;半晌后永泰帝又吩咐:“去把怡王叫来。”

&ep;&ep;“是。”刘顺越发迷糊了,却依旧是不敢多嘴,快步走出了御书房。

&ep;&ep;半个多时辰后,四皇子急匆匆赶到了御书房。

&ep;&ep;“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因为宇文承的缘故,这几年他对永泰帝也是非常不满,加之年岁渐长的缘故,他面圣时少了过去的随意,多了些小心谨慎。

&ep;&ep;殊不知他的变化在永泰帝眼中其实很正常,已经成年做了父亲的儿子,比从前成熟稳重也是应该的。

&ep;&ep;永泰帝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立刻叫起,只温声道:“承哥儿昨晚睡觉时哭了。”

&ep;&ep;四皇子双手紧握成拳,强忍着内心的不满道:“许是想他娘了。”

&ep;&ep;永泰帝如何看不出儿子的想法,轻笑道:“老四,这几年你是不是一直在埋怨父皇。”

&ep;&ep;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四皇子懂,元湘和姜皇后也没少劝他忍耐,可真到这种时候他觉得自己根本忍不了。

&ep;&ep;他抬起头看着永泰帝:“父皇,儿臣不敢埋怨,就是心疼承儿……儿臣觉得自己不配做他的父亲。”

&ep;&ep;永泰帝薄唇微勾道:“其实你是想说朕不配做承哥儿的祖父吧。”

&ep;&ep;“儿臣不敢。”四皇子重重磕了个头。

&ep;&ep;其实谁都清楚永泰帝对宇文承非常尽心,甚至超过了宣德帝当年对待霍骁。

&ep;&ep;永泰帝道:“那你觉得朕该怎么做?”

&ep;&ep;四皇子一时语塞,想让承儿回家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父皇册封自己为皇太子。

&ep;&ep;不是他自私到非要让儿子去吃苦,做他的挡箭牌。

&ep;&ep;而是他心里一直清楚,父皇看上的从来就不是他,即便他愿意做太子,承儿的生活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ep;&ep;父皇才四十出头,至少还能做二十年的皇帝,届时承哥儿二十五岁,正是精力充沛风华正茂的年纪,大周皇帝非他莫属。

&ep;&ep;他本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又何必把自己弄到那般尴尬的位置。

&ep;&ep;一旦做了皇太子,那些重臣谁会管他是怎么想的,绝对会用储君的标准要求他。

&ep;&ep;礼仪、朝政,还有数不清的想要入东宫替他”开枝散叶”的女人。

&ep;&ep;届时他和湘儿哪里还有清净可言,夫妻反目、妻妾争斗、孩子们互相算计……

&ep;&ep;那样的生活他只要随便一想都喘不过气来。

&ep;&ep;二十年后他和现在的父皇一般大,却已经被折磨了几十年。

&ep;&ep;到那时承儿依旧是最适合的皇帝人选,他难道直接从太子变成太上皇?

&ep;&ep;儿子当皇帝的王爷和儿子当皇帝的太子,这两者之间区别大了去了。

&ep;&ep;成为一个一日皇帝都没有做过的“太上皇”,他宇文恺这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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