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到了杭川之后,时拓在警校附近的酒店定了间房。

&ep;&ep;体能考试不比其他,陶桃要提前熟悉场地,排摸考试那天会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高考人生里就那么一次,赢了就是大满贯,输了,对于陶桃来说,也是满盘皆输。

&ep;&ep;下午的时候陶桃在住的地方休息了会儿,晚上趁着人少,时拓带着她进了警校训练。

&ep;&ep;之前有几次周末,沉阳给陶桃练体能的时候,时拓也在。

&ep;&ep;那时候他就站在跑道边上,看着她的马尾在空中扬起一抹弧线,听着她不太规律的心跳声,看她越跑越远,而后,越跑越近。

&ep;&ep;当天晚上陶桃的状态也还好,就是换了床,一下子有点不适应,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了好一会儿才睡过去。

&ep;&ep;第二天心理测试和面试陶桃也都不太紧张。

&ep;&ep;这种东西的不确定性有些小,她压力还没有那么大。

&ep;&ep;等到心理测试和面试结束,晚上时拓陪着她去操场训练时,她怎么都提不起精神。

&ep;&ep;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整颗心好像都被揉在一起了,气都要喘不过来。

&ep;&ep;她其实不太会想很多。

&ep;&ep;就是越接近,越害怕。

&ep;&ep;会担心自己是不是无法成为那一个,如果她不是那一个,如果她没有成功,那么这两个月的辛苦全部都要付诸东流,她好像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结果。

&ep;&ep;她心理素质真的不算好。

&ep;&ep;这会儿一圈下来,陶桃已经撑不住了,两只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ep;&ep;4月底的杭川,闷热又潮湿,少女额前的碎发贴在一处,鼻尖上渗着细细密密的汗。

&ep;&ep;身上的T恤黏在了胸前,勾勒出一滩水迹。

&ep;&ep;时拓拿着一瓶矿泉水走上前,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ep;&ep;陶桃拿过他手里的水,拧开瓶盖,直起身子,仰头,灌了下去。

&ep;&ep;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她这会儿觉得好受了不少。

&ep;&ep;少年从裤子口袋里抽出纸巾,低头帮她擦着脸上的汗。

&ep;&ep;陶桃仰头看着他,鼻头不由得又有些酸。

&ep;&ep;“等会儿想吃什么?”

&ep;&ep;他只问了这么一句话。

&ep;&ep;陶桃长舒一口气,扯着他的衣服下摆,声音有些轻,“阿拓,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

&ep;&ep;盘旋在她心头上,许久许久,没有问出口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破土而出了。

&ep;&ep;她想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甚至,想提前预知结果。

&ep;&ep;时拓抬手,在她额头上点了一下。

&ep;&ep;“失败了我也会在你身边,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ep;&ep;这一刻,陶桃突然想到了一句话。

&ep;&ep;万丈悬崖,有人陪你跳吗?

&ep;&ep;陶桃想,好像真的有人肯陪她跳了。

&ep;&ep;“不过,”

&ep;&ep;时拓顿了下,唇线都扬了起来,“我们桃子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失败。”

&ep;&ep;月亮很圆,月色很亮,身前的少年,周身散着一片柔和的光。

&ep;&ep;后来的很多年,俩人一起走过了许多年月,陶桃总是会想起这个夜晚。

&ep;&ep;不安的焦虑,混着温柔的月光,却一次又一次地平复了她对未来所有的担忧。

&ep;&ep;如果她是一片破碎的小舟,那么时拓,就是那个宽厚,温暖的海岸。

&ep;&ep;她在他这里停留,终于找到了港口。

&ep;&ep;警校的自主招生结束之后,陶桃进入了高考冲刺阶段。

&ep;&ep;孙慧慧要比平日里还要紧张,给她做的饭不禁加了好多增补性的食材。

&ep;&ep;时拓几乎每个周末必回,给她补习地理,盯着她背书。

&ep;&ep;一晃眼,初夏来了。

&ep;&ep;毫无意外的,高考前的那几天,陶桃又失眠了。

&ep;&ep;每次一到大考,她就很容易焦虑失眠。

&ep;&ep;这几天她一点复习的劲头都没有。

&ep;&ep;数学题目解不开,书背不进去,语法题也做不下去。

&ep;&ep;几乎是刚坐在茶几前面,她就“啪”地一声摔下笔,撅着一张嘴,开始烦躁地弄出些声响。

&ep;&ep;这会儿时拓察觉出她不对劲,放下手上的画笔,凑过去圈住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蹭着。

&ep;&ep;“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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