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起她要来幽州找娘,周父的反应,周窈直觉这二人之间有问题,或许也是娘出走的根源,她必须弄清楚。

&ep;&ep;邹氏满含热泪,红着眼眶:“他哪里配做你爹,你爹,你爹何等人物,名满帝都的大才子,出身显赫的大家公子,他哪里配!”

&ep;&ep;这回,周窈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了。她从未想到,自己竟然不是爹的孩子,那么,二妹和小弟呢?

&ep;&ep;“他欺我痴傻,将我领回家,诱我生子,这样的人,又哪里有资格做你的爹。”邹氏对周父似乎仍有怨怼,过了十年,言语之间,仍是难以释怀。

&ep;&ep;周窈有些混乱:“那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ep;&ep;邹氏情绪稍缓,抚摸着女儿肖似自己的面容,道:“你可知皇后娘家,柱国公高家?”

&ep;&ep;听说过。

&ep;&ep;“她便是你嫡亲的堂姐,你爹的侄女。”

&ep;&ep;闻言,周窈几乎是难以置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居然和一国之母是嫡亲堂姐妹。

&ep;&ep;那么,又是为何?娘会变得痴傻,流落乡野?她真正的父亲又在哪里?

&ep;&ep;“你爹弱冠之年,已是进士出身,可以说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可那时的我,只是个没了爹娘的孤女,便是两情相悦,却不为高家所容。”

&ep;&ep;为了让女儿谅解自己,邹氏不得不揭开伤疤,提起那段让自己痛不欲生的过往。

&ep;&ep;“后来,高家派人欲将我赶出京城,被你爹得知后,竟与高家决裂,带着我一起离京。我们一路辗转,打算寻个合适的地方安家,不料在路上遇到了劫匪,你爹为了保护我,命丧在劫匪之手。而我虽然死里逃生,却伤了脑子,变得痴傻,可好在,腹中孩儿保住了。”

&ep;&ep;邹氏不愿多提周父,只看着周窈道:“那个孩子,便是你。”

&ep;&ep;高郎在人世间唯一的血脉。

&ep;&ep;周窈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可又什么都不能做,最终,她伸手,盖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感受着那种血浓于水的,神奇的脉动,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ep;&ep;“所以,我是高家女,二妹和小弟不是,是爹的孩子。那么,你为何只自己走,不带走我,我不是爹的孩子,你可有想过,爹若生你的气,迁怒到我身上,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ep;&ep;“他不是那种人。”邹氏虽怨周父乘人之危,在她失去了心智时拘在身边给他生儿育女,害得她没能为高郎守住清白之身。但多年的相处,她感受得到,此人生性还算纯良,不是恶徒。

&ep;&ep;“我孑然一身,心智刚刚恢复了些,便是想带你走,又恐你跟着我风餐露宿,饥不果腹,若路上再碰到恶人,你有个闪失,我在九泉之下如何去见你爹。后来我在寻找落脚之地时,也确实出了事,路上遇到几个流氓地痞,绝望之下,只能跳入河里,被水流冲走,漂了许久,才被人救起。”

&ep;&ep;一路上有多艰辛,邹氏如今回想,仍是心有余悸。

&ep;&ep;周窈听着,沉默许久,才道:“那么后来呢?长达十年的时间,你有了安身之地,为何不捎信回来,不管你想不想再和爹过下去,总要回来说个清楚,总要问问我们的意见。”

&ep;&ep;若娘不愿意跟爹过,她必然是跟娘。

&ep;&ep;“不是我不想回,是不能回。”邹氏有难言之隐,也是她心结所在。

&ep;&ep;邹氏想握住女儿的手,却被周窈避开,往后退了一步。

&ep;&ep;“后来我到了幽州,无意中得知高家一直有派人打探我的消息,在听说我已经嫁给怀谦为继室,身边无子女,这才停止了打探。但我仍是不敢松懈,因为我怀疑,当然那几个劫匪,是高家安排的,他们不劫财不为色,只想要你爹和我的命,动机实在可疑。”

&ep;&ep;高门大户,最不缺的就是明争暗斗,邹氏这么一解释,周窈心里有所松动。

&ep;&ep;“你是你爹唯一的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我宁可放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不想你有意外。可到底是,没能忍住,十年了,也该够了。高家女已经做了皇后,诞下的皇子刚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满门荣光,他们还想如何,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ep;&ep;提到高家,邹氏难掩愤慨,走前一步,握着周窈的手,意难平道:“你也是高家女,可如今,却埋没在乡野小镇,他们高家,欠我们一家三口的债,这辈子也还不清。”

&ep;&ep;高家?周窈双目怔然,遥遥想着她未曾去过,也从未想过的京城,一点身为高家人的真实感都没有。

&ep;&ep;“或许是娘太过思念,以致想错了?”周窈无从辨别,也只能这么问。

&ep;&ep;“你是不知道,他们高家有多狠,否则你爹也不会带着我们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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