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景秀 (1/2)

&ep;&ep;没动静。

&ep;&ep;“公子让你近些。”

&ep;&ep;绿娟看人没反应，又说。

&ep;&ep;李四愣着。

&ep;&ep;因为太好听了，那声音。如磬般沉雅温亮，悦耳极了。指的不是绿娟，是公子。

&ep;&ep;“近些。”

&ep;&ep;那磬般的声音又传来。第二次听，李四真心觉得连磬都比不上这美妙了。在意犹未尽的余音召唤下，李四迈出二小步，很小，只是挪挪脚。

&ep;&ep;“再近。”

&ep;&ep;公子又说。

&ep;&ep;李四又挪。

&ep;&ep;可他步子依旧小得可怜、蚂蚁爬似的。

&ep;&ep;“这，到这来。”

&ep;&ep;绿娟出声了。她说着，柔荑向前一摆。这下混不下去了，人家都指定了位置，李四只能乖乖走到帘槛边。

&ep;&ep;“是不是小了点？”

&ep;&ep;帘内人出声。

&ep;&ep;李四一听，可没心思继续欣赏美声，急忙回：“不小、不小，有五尺三吋！”

&ep;&ep;语毕，帘内出现“噗哧——”一声。

&ep;&ep;绿娟也掩嘴露出笑靥，然后对着那传出噗哧声的方向答，“公子，鞋子让绣工给您重做。”

&ep;&ep;这……感情说的不是我的身材？

&ep;&ep;李四的脸“咻地——”刷红，觉得自己正如李大娘说的，傻子似的。

&ep;&ep;“多大了？”

&ep;&ep;李四情不自禁又被俘虏。

&ep;&ep;他周遭都是乡野鄙夫，粗声大嗓的，实在没听过这样好听的声音。不只音律还有那咬字，唱歌似的，轻音咋动犹如一道光彩照来，瞬地散做满室清香。人的声音怎么能这样好听？

&ep;&ep;“问你呢！”

&ep;&ep;绿娟打断李四神游。

&ep;&ep;“嗯？什么？”

&ep;&ep;“问你多大了。”

&ep;&ep;“喔，十…六。”

&ep;&ep;李四以为他们又在说什么鞋子、衣服的，没回话，又再出糗。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必须要好好对应…李四低头暗忖。

&ep;&ep;“什么名字？”

&ep;&ep;“李景秀。”

&ep;&ep;“锦绣前程的「锦绣」？”

&ep;&ep;“是「良辰美景」的景、「秀外慧中」的秀。”

&ep;&ep;“念过书？”

&ep;&ep;“上过几年学堂。”

&ep;&ep;“呵——”

&ep;&ep;帘幔传出轻笑。

&ep;&ep;李四懵。他以为他应对得宜，成语都用上了。

&ep;&ep;“我只听过下人们说上过几天学堂，「几年」的你倒是头一个。”

&ep;&ep;“我…我阿爷曾是个秀才，阿爹也读过书所以…所以…公子觉得不好也可以喊我李四。”

&ep;&ep;李四有些慌了，莫非公子认为他自大？他解释，也不知道算不算解释，躬着身说完话，额头冒出一珠冷汗。

&ep;&ep;传来悠悠清香。

&ep;&ep;不是刚刚案上香炉的味道，这味，比较甜，比较浓，比较——近？？

&ep;&ep;赫！

&ep;&ep;李四猛抬头，就对上一双眼。

&ep;&ep;“秋水明眸。”

&ep;&ep;“蛤？”

&ep;&ep;“你的眼睛很漂亮。”

&ep;&ep;你的才漂亮吧？！

&ep;&ep;村里流窜的传言…明若公子面如冠玉，貌比潘安。

&ep;&ep;原来都是真的。

&ep;&ep;潘安到底啥模样，李四今天是彻底明白了。连走路都没声音，仙似的。

&ep;&ep;“小了点。”

&ep;&ep;公子又说。

&ep;&ep;李四狐疑。

&ep;&ep;“眼？”

&ep;&ep;公子摇头。

&ep;&ep;“鞋？”

&ep;&ep;又摇头。

&ep;&ep;“那是——”

&ep;&ep;“你。”

&ep;&ep;赫！

&ep;&ep;“我…不小…有五尺三吋……”

&ep;&ep;那最后的「三吋」李四吊在嘴边吐不出，因为公子深邃的眸子像是能穿透人的心，他怂，心虚起来。他没五尺三吋。

&ep;&ep;“我是说年纪。”

&ep;&ep;公子移动，越过李四，云般幽幽绕李四一圈，望着他又落一句，“你好像很在意你的体型？”

&ep;&e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