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督军府昏暗的审讯室内,肖凉的双手被紧紧捆在十字架上,一大盆冰凉刺骨的水兜头泼下,他冷得浑身一激灵,却还是默默地低着头。

&ep;&ep;一身军装的看守上前拍了拍他湿润的脸颊:“小子!这还只是开胃菜呢!接下来有你好受的!”

&ep;&ep;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某种有节奏的鼓点。

&ep;&ep;“督军!”

&ep;&ep;“督军好!”

&ep;&ep;……

&ep;&ep;江如海接连穿过了几道门,出现在了审讯室里。他略微抬起上眼皮扫了十字架上那人一眼,就坐在了桌案前。

&ep;&ep;“你就是肖凉?”他开口。

&ep;&ep;人没作声,甚至一点细微的动作都没有,只有轻浅的呼吸声在告诉旁人,他还活着。

&ep;&ep;“怎么?有胆子做事,没胆子承认。抬起头来!”

&ep;&ep;肖凉仍旧纹丝不动。那守卫伸手强行抬起了他的下巴。被冷水冲刷过后,湿发贴在额角鬓边,整张脸显得比往常清秀了些。

&ep;&ep;江如海看着他,目光如炬:“我应该在哪里见过你。”他眯起双眼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天是在戏院,我记得是‘宇宙锋’,陈瑶青的。”

&ep;&ep;肖凉是第一次看到江如海的全貌,这个男人看起来高大堂皇,可他脑里不禁蹦出一个词来:衣冠禽兽。

&ep;&ep;“当时你应该还有个同伙吧?”江如海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肖凉面前两叁米远处,声音低沉笃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ep;&ep;肖凉扯动了一下嘴角,带着嘴边脏污的血迹,语调没有丝毫慌张:“没错。”

&ep;&ep;“他现在在哪儿呢?”江如海问道,并说,“如果你能老老实实地交代出来,我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放过你们……青龙帮,是叫这个名吧?”

&ep;&ep;肖凉笃定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把我的绳子解开,我就告诉你。”

&ep;&ep;“不知好歹的东西,敢跟督军提要求?我看你敬酒不吃,非得要吃罚酒!”一旁的守卫嚷着就要扬起手中的鞭子,却见江如海向他一摆手,面容严肃。

&ep;&ep;“你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江如海道。

&ep;&ep;“她是主谋,我才是同伙。从那天后,你应该一直都很想抓到她吧?我能提供这么关键的线索,你得先让我看到些诚意,是不是?”肖凉说这话时微微喘着气,似乎有些兴奋。

&ep;&ep;他看出了江如海脸上的犹疑,接着说:“你在害怕?我进来之前,可是里里外外被搜过身的。难道你一个大官还怕我区区一个水匪?”

&ep;&ep;最后一句话似乎一下子击中了江如海,他来回踱步一圈,指着十字架上的肖凉,和一旁的守卫下命令:“把他给我解开!老子还怕你?我是正经的德国军事学院毕业的,你此时就是拿刀拿枪,我也不怕你!”

&ep;&ep;肖凉被松绑后,坐在水泥地上,来回活动了一下手腕,又站起来拍了拍身后的泥土。

&ep;&ep;“这下你该告诉我了吧?”江如海问他。

&ep;&ep;“她就藏在……”肖凉向前走了一步,离江如海更近了,锋芒此时正隐隐地在他衣袖间闪烁着。

&ep;&ep;江如海的注意力还停留在他即将要说出的那个地址上:“在哪儿?”

&ep;&ep;薄刃在袖子里转了一个角度,正冲着前方。肖凉嘴里机械地吐出一个并不存在的地址,心里却默念着:方子初,我欠你的,今日在此时此地便可偿还!老酒鬼,我就用你教过我的招数,做个了结吧!

&ep;&ep;“报告督军!”审讯室外一串洪亮的嗓音突然而至,“顾将军来访!”

&ep;&ep;江如海不禁一回头,朝门口看去:“让他等一下,我正有关键的事要处理。”

&ep;&ep;肖凉的手紧紧攥住袖刀的柄,心道,真是个好机会!

&ep;&ep;“可顾将军说,他也有关键的事要找您。”

&ep;&ep;江如海不耐烦地问:“他找我做什么?”

&ep;&ep;“报告!顾将军请您立即释放一个叫作肖凉的在押犯。”

&ep;&ep;肖凉面上只错愕了一瞬,便不动声色地暗暗收起了袖刀,接着见江如海扭头打量他。

&ep;&ep;“你和姓顾的是什么关系?”江如海话里卷着一股火,他顾向卿算是个什么人物?当年江家在天津卫如日中天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是哪个行伍里的青瓜蛋子!现在又是“请”又是“立刻”的,哪里是求人,明明就是在吩咐他!

&ep;&ep;肖凉没回答他。他心里正纳闷呢,这人跟自己有什么交情吗?为什么要救他?

&ep;&ep;江如海只得出去和那姓顾的打个照面,一进会客厅,就见其悠闲地坐在正中的沙发上,一副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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