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无所谓的样子,让人敬畏——文鸢觉得自己因为纳罕而看入神,会冒犯人,总是匆匆垂眼。
&ep;&ep;然而现在他主动屈膝,在她眼下,换她来俯视。那么她垂眼也躲不掉了,只好和他对视。
&ep;&ep;“你依恋楚王?”他忽然这样问。
&ep;&ep;文鸢张口结舌。
&ep;&ep;但不知怎么,她很想向他解释清楚:“后梁全境无人不依恋王兄。我想,就算是恩人你,入楚多日,应该也依恋他。”
&ep;&ep;晏待时不置可否。
&ep;&ep;文鸢便丧气了,丢开拙劣的说辞,老老实实地讲:“况且你们让我扮演知岁,知岁是什么样的女子,怎可能不爱楚王呢。”她想起在翟台上忘乎所以的欢好,那时她好像真的成了知岁。
&ep;&ep;文鸢恶寒,抱住双臂。
&ep;&ep;发顶压下一些重量。她眯着眼睛:“恩人。”
&ep;&ep;晏待时摸她头发。
&ep;&ep;这样的安慰,出自他手,让文鸢僵直身体,放目光在室内乱窜。听到他说:“以后不会再让你做这种事。”才静下来。
&ep;&ep;许多人随意对待文鸢,让文鸢常常忘记自己实是一位公主。不过,从今夜起的往后,王朝动荡,或许她的公主身份也会在某天改易,那时依旧能让文鸢放心,让文鸢确信不会随意对待她的人,大概只剩下眼前这一位。
&ep;&ep;文鸢想起众位领军与晏待时的会话,想起晏待时有属于他的家国,连带着想起更早的事:正下雪,她和晏待时在马车上,她让他别放任生死,别去沙丘:“之后天南地北,千万不要回沙丘。”
&ep;&ep;那时她充大度,予人自由似的,现在却生出患得患失,一边摇头,一边求告:“不,我可以继续做这种事,只要你不疏远我,不骗我。你不是息大人的,而是我的,去我而从他,就是背弃你的前言。”
&ep;&ep;她捂住嘴,又从指缝中细语:“‘我的命已经属于你’,这是你的前言,恩人,你不可以忘。”
&ep;&ep;她轻轻地喘。
&ep;&ep;两人都为这番疯话发怔。
&ep;&ep;文鸢率先反应,急忙别过头,又成了唯唯诺诺的样子:“我,我指责完了,各人有各人的休息,我不便,我去别处。”
&ep;&ep;然而她在他的身位当中,无处可去。
&ep;&ep;压在头顶的手,落到后颈处,稍用力,正回她的脸。
&ep;&ep;文鸢躲闪着,怕他生气,偶然一眼。
&ep;&ep;鼎灯明亮他的脸,让他柔和。
&ep;&ep;“我不会背弃前言。”晏待时把握她的后颈。
&ep;&ep;文鸢像被把握住命门,动也不敢动,却不忘小声提醒:“也不再隐瞒。”
&ep;&ep;“何事都与你谈。不是自找负担。”
&ep;&ep;文鸢红着脸:“不是。”
&ep;&ep;“譬如我现在在做什么,需要告诉你,还是你来判断?”
&ep;&ep;“恩人你,”文鸢总觉得这种说法自视过高,但晏待时示意她讲,她便讲了,“你效忠于我。”
&ep;&ep;看她净想办法掩饰羞涩与开心,又抚平他衣肩处的皱褶,让他勿要再跪。晏待时终于笑一笑,认命似的。
&ep;&ep;老友的话在此刻作用:“不然她从此错会你的意,坚信你心性高洁,无关风月……”晏待时无所谓错会,甚至觉得错会更好。毕竟——
&ep;&ep;“自找负担。”他闭眼又睁眼,将她往身前按。
&ep;&ep;文鸢本来扶着他的肩,因为两人缩短的间距,不得不改搂他的颈。
&ep;&ep;她问:“恩人?”
&ep;&ep;十盏鼎灯,高下都有,为两具相趋的身体造势。明暗里,文鸢终于意识到他的所愿。她从脸颊到指甲都熟透,像染燕支,情不自禁靠近一些。
&ep;&ep;放在她身后的手有停顿。
&ep;&ep;文鸢大羞赧:“我,我只是。”
&ep;&ep;十盏鼎灯灭了九盏。两人一下子贴在一起。她的鼻尖擦过他的鼻尖,她的上唇蹭过他的下唇。刹那过去,晏待时已经站起,将文鸢搂进怀中。
&ep;&ep;文鸢说着:“欸?”随他去看,看到大敞的旋室门。
&ep;&ep;门头灌风,拉扯一盏未灭的灯,闪烁门前的人影。人没入室,白发先被吹拂,张扬地舞。
&ep;&ep;“王兄。”
&ep;&ep;楚王夜访,带了一把剑。
&ep;&ep;“宫人们都睡下,我才来的,有些晚了,不打搅吧,”他落座旋室角落,见文鸢忌惮剑,便解释,“虽与许多领军相遇,但我想着,去封油是件小事,还是找熟人帮忙较好。这才来请你。”
&ep;&ep;原来是为剑去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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