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通通成了无用功,皇帝不需要这些。

&ep;&ep;“诸生请看,”崩无忌在高处倾斜铜盘,猛兽在低处张口,“食物不合心意,哪怕是畜生,也会懊恼,朝同伴撒气。”

&ep;&ep;“但虎圈饲食,一天只有一顿,再不喜欢,也得勉强吃下,直到饱腹,”崩无忌说得对,野兽不喜人舌,起初互相撕咬,朝台上呲牙,最终还是安静下来,埋头吃了很久,“上人这时就有疑问了,野兽吃过不可口的食物,已经满足,这时将可口的食物供给它们,试问野兽还会死斗,为食物卖力吗?”

&ep;&ep;“请诸生为上人解惑。”

&ep;&ep;诸生目眩。贺子朝和两名胆大的弟子尚且强撑着。

&ep;&ep;远处,侍者将宫女解开:“这是乱燕王的掖庭女,一直没有处置,正好是野兽所爱,当下用来尝试。”

&ep;&ep;胆大的弟子便丧气了,捂着脸说不晓得,逗笑赵王。

&ep;&ep;“大道学到哪去了?一条人命在眼前,你们好好作答,或许可以救她性命,却这样怯懦。”

&ep;&ep;“真的可以救她性命?”贺子朝上前。

&ep;&ep;众弟子拉他衣袖。他拍拍他们的手。

&ep;&ep;“真不真,上人一言九鼎,”崩无忌打量他,随后小跑至后梁帝处,“很莹彻,想必是太常最看重的学生,扶风举子,姓贺。”

&ep;&ep;后梁帝也在打量。不过,他看的东西与崩无忌不同:他在看贺子朝的仇怨。见贺子朝对舌头攥拳,对宫女凝眉,就是不看他身处的坐帐。后梁帝便知这是一位以礼法度自身的青年。

&ep;&ep;他的兴致减退:“说。”

&ep;&ep;贺子朝多看一眼宫女,看那可怜的少女挣扎手腿,他心中绞痛:“野兽满足口体,绝不会为食物起争执。”

&ep;&ep;“绝不会?”赵王托腮,“你这样肯定?”

&ep;&ep;“是。子朝请问,上人已经得到后梁的天地,还会为了外地奋力吗?”

&ep;&ep;“当然会。这位弟子难道不明史?不知我父皇征西北的往事?”郿弋公主用言语挑逗。

&ep;&ep;贺子朝脸红,并非是为郿弋公主,而是为自己:“殿下说得很对,上人当然会为外地奋力,会在口体之外更多争求,因为上人之为上人,是一朝的天子,坐堂上而拥天下,雄心等同疆域。”

&ep;&ep;“那么野兽之为野兽,也是一样的道理,受圈养的穷物,所事区区之地,每天的企盼不出一餐,饱腹以后,再不会生出多余的念头,这是定理——上人之心如何坚决,野兽之心便如何坚决。”

&ep;&ep;砠台静。

&ep;&ep;后梁帝打个哈欠:“你说,人兽各有志,我志大,兽志小,如果野兽轻易移志,食用了宫女,那么以小见大,我心也不过如是,可以改变。”

&ep;&ep;他掀开帷帐:“你奉承我,还是骂我?”

&ep;&ep;宗室子女闭嘴。侍者和随官低头。

&ep;&ep;太学生聚在贺子朝腿后,扯他裤脚:“子朝,不要再说了。”

&ep;&ep;贺子朝握一手汗。

&ep;&ep;“骂得好!”让人没想到的是,后梁帝忽然高兴,示意放了宫女,“太常爱你,爱的有理。你很聪明。”

&ep;&ep;宫女得救,又是跪皇帝,又是跪砠台,抹着眼泪退到旁边。贺子朝站在高台上,有凉意——风一直吹,他现在才得体会。

&ep;&ep;弟子们依次站起,各个跪湿膝盖。

&ep;&ep;他们手牵手,恭喜子朝:“看来这便是考课,子朝,只有你成功。”贺子朝勉强地笑。

&ep;&ep;“不过,还有件事,”坐帐中传来后梁帝的问话,他正畅饮,“你是扶风的贤良,我想这件事难不倒你。这宫女与燕王乱,既不入虎圈,又该如何处置呢,按国朝之法吗?”

&ep;&ep;才安心的宫女,又慌乱了,乱中求人,抓住文鸢的手:“我,我是被迫,我被迫。”

&ep;&ep;但文鸢比她更慌,顾盼左右,小声说着“且等贤良的回答”。宫女明白文鸢无法指望,甩了她的手,转求郿弋公主。

&ep;&ep;郿弋好生安慰:“如果你开始求的是我,我会报答你的仰赖,替你说话。但你开始求了文鸢小妹呀。我落在文鸢小妹之后,所做的事,自然要略低于她,她无力救你,那么我便请示父皇罚你。”郿弋真的去请示了,附在后梁帝耳边窃窃。

&ep;&ep;宫女瘫坐,明白唯一的希望在砠台。

&ep;&ep;砠台上,贺子朝正看燕王。

&ep;&ep;听到后梁帝说“国朝法”,贺子朝清醒,望向坐帐:燕王在帐下,无所谓的样子。

&ep;&ep;受士人教育的青年,相信世上一切疑难可以用公义解决。

&ep;&ep;他立刻回答:“陛下言法,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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