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太太虽刚从睡梦中被唤醒,但是精神矍铄,清瘦利索,一双眼睛并无丝毫年老的浑浊,反而明亮而温敛。

&ep;&ep;一边走还一边教训:“没用的东西!”

&ep;&ep;“匆匆忙忙,慌里慌张,叫病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ep;&ep;年轻大夫唯唯诺诺:“奶奶!奶奶!情况……不一样!”

&ep;&ep;“有什么不一样的?多大个人了,还如此冒失!”

&ep;&ep;老太太大概也多半夜就诊的经验,习惯性地问:“什么症状,你也摸不准?”

&ep;&ep;“不是,不……”年轻人涨红了脸,眼神躲闪,“您……看了就知道了……”

&ep;&ep;老太太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看到门口两个茫然立在那的药徒,眉头皱得更深,但没说什么,径直掀开帘子跨入屋中。

&ep;&ep;墨黎正在按住招秀,身上已经被她踹了好几脚。

&ep;&ep;她侧着身,意识不太清醒,浑身颤抖得厉害,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

&ep;&ep;发丝凌乱,衣衫松垮,便就是只露出半边脸,已然活色生香,动人心魄。

&ep;&ep;老太太看得都吓了一跳,回过神飞快扭头看向自己的孙子,一双眼睛射出厉色。

&ep;&ep;年轻大夫浑身一悸,旋即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ep;&ep;“去备些热水,化些五净散!”

&ep;&ep;年轻大夫如蒙大赦,连话都不敢说,胡乱点点头,就匆忙跑走了。

&ep;&ep;“大夫!”墨黎半个身体压在招秀身上,才勉强压住她乱动的手脚,非常慌张,“你快来!”

&ep;&ep;“放手,”老太太板着脸,一边瞪他,一边从床榻一角摸出放银针的布包,“有你这么粗鲁的吗?!”

&ep;&ep;墨黎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就纠结了一下,就见老太太将手指长的银针过了一遍火,在招秀抬头的瞬间,眼疾手快扎进她头上穴位。

&ep;&ep;只霎时就下了叁根针。

&ep;&ep;招秀整个人都僵止了片刻,然后身体忽然软下来。

&ep;&ep;“没用的东西,”老太太毫不客气地呵斥墨黎,“去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