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好痛…好臭…

&ep;&ep;安焰柔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硕大的、腐烂的丧尸脑袋。

&ep;&ep;她吓得尖叫了一声,随手抄起泥地里的一块尖锐石头用力往对方脑袋上砸,砸得它脑壳开花倒在地上才敢停手,也不管丧尸血是不是会浸自己一身。

&ep;&ep;好痛…

&ep;&ep;她下意识低头看向带来疼痛的部位。只见一把匕首正牢牢插在心口,随着心脏每下跳动,那根匕首的柄还会轻微地颤动,搅得她更疼了,只想马上拔出来。

&ep;&ep;正常人被这么扎一刀,早就死了吧?

&ep;&ep;她好像知道自己没死的原因。原本缠在小腿上的藤蔓现在绕着匕首,其中最细的一小截跟着没入了猩红的伤口之中,止住了血,也维持住了她的生机。

&ep;&ep;突然吹来的风让安焰柔瑟缩了一下,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四周。天色渐暗,荒郊野岭,远处还隐隐传来了狼嚎,更别提不知何时就会出现的丧尸,提示她就算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

&ep;&ep;f市基地叁面环山,唯一的出口是东边的小路。她看了一眼西斜的太阳,果断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ep;&ep;不管是不是,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ep;&ep;她还算幸运,路上并没遭遇什么野兽,碰到的几只丧尸也都是老弱妇孺变的没什么战斗力,最后终于在夜半之前看到了熟悉的基地大门。

&ep;&ep;真是奇怪,门口怎么没有负责检查和守卫的人?

&ep;&ep;安焰柔试探性地走进了空荡荡的城门,绕过临时隔离用的帐篷群,然后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不软不硬的东西。

&ep;&ep;惨淡的月光从云层后跃出,照亮了整片阴森的水泥地。

&ep;&ep;人类的残肢。

&ep;&ep;有什么东西在地上凝固了,不是石油,不是水,不是丧尸的体液,而是完完全全来自于人类的、铁锈味的鲜血。

&ep;&ep;怎么会变成这样?

&ep;&ep;今天的变故太多太突然,安焰柔尚未意识到发生什么,正举目茫然时,胸口的藤蔓忽然抽动了一下。

&ep;&ep;“嘶——”本就捂在那附近的手掌此刻抓得更用力了,血又一次染红了胸前的布料,缓缓蜿蜒下流,有小部分滴到了地上,和无数人的融为一体。

&ep;&ep;有一股力在牵引着她往某个方向走,走过尸山血海,走到某个藤蔓越来越密集的地方。

&ep;&ep;一个人影在高处静静地坐着。她看了一眼脚下的蠕动的无数根藤蔓和缝隙间迭在一起的、面容惊恐的尸体,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ep;&ep;“哥哥…”长途跋涉又滴水未进,她连简单的两个字几乎都快说不出口,眼前因为失血一片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ep;&ep;男人背对着她,抬头盯着惨淡的月光,好像并不知道有人在靠近。

&ep;&ep;走得近了,她才发现他也很是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全是血,还有几处坑坑洼洼的小洞,大概是中了弹。

&ep;&ep;“哥哥…”

&ep;&ep;他闻言转头,面容一片灰败沉寂,红瞳涣散:“幻觉么?”

&ep;&ep;说这就伸手来摸她的脸颊。

&ep;&ep;直到触及手心温热有弹性的皮肤,安楚随才凝神正视她,心里涌起不可抑制的狂喜:“…小柔?”

&ep;&ep;“是我。”

&ep;&ep;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胸口插着的匕首,面色愈发阴鸷:“周玉成…不该一下切死的,便宜他了…”说着就伸手握上了匕柄。

&ep;&ep;安焰柔制止了他把匕首往外拔的动作。

&ep;&ep;他一愣,低声解释道:“别害怕,血不会喷出来的,我会用藤蔓治好你…”语气难免带了诱哄。

&ep;&ep;“这么多人,都是你杀的吗?”

&ep;&ep;“开始只有一帮护卫拦着那个老家伙不让我杀,后来人就越来越多…小柔,别哭啊,不会很疼的,一会就好了。”

&ep;&ep;“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吗?”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想从这个血债累累的男人身上找到从前那个温柔优秀的哥哥的影子,“是我让你变得这么可怕的吗?你知不知道我路上走过来看到了多少死人?他们不是丧尸,是跟我们一样的人类啊…”

&ep;&ep;“人和丧尸有什么不同吗?更愚蠢,更贪婪,而且狡诈。”

&ep;&ep;只要是阻拦他的,都该杀。

&ep;&ep;“那我呢?我也是人啊。”

&ep;&ep;“你当然不一样。”安楚随动作轻柔地抹去她脸颊上的污泥,“小柔,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待着了。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这里太脏了。”

&ep;&ep;安焰柔别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你让我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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