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法阵对抗法阵,一股足以令众生敬畏的力量瞬间爆发。我被震得难受,一下失去了感知。

&ep;&ep;……

&ep;&ep;我再度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不知道身处何处。

&ep;&ep;我就躺在我尸体的旁边,那是张单人小床。尸体在正中央,我没办法躺,就半个身子在床上。好在我没有实体,轻得像阵风,不存在摔下去的可能。

&ep;&ep;我看着四周,视线昏暗,没有一丝光源。我猜测,这里大概是某个城堡的地下室,可是又太小,这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向外通风的小口,其余什么都没有。

&ep;&ep;我眯着眼睛,勉强观察完环境,才意识到,我先前可能死了。

&ep;&ep;我差点就消失了!

&ep;&ep;可是又醒了过来。

&ep;&ep;那么多个勇者,竟然也没办法帮我解脱。

&ep;&ep;还是说,卫拓他们打赢了,然后把我的尸体搬来地下室保存……

&ep;&ep;如果是这样,那我会诅咒卫拓千八百年!

&ep;&ep;我为这样的可能害怕,这比止修把我放水晶棺更令人绝望。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不能离开这里,而且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了?

&ep;&ep;我蹲在地上,想哭之余努力挤眼泪,当然,还是没有泪水。

&ep;&ep;圣主啊!为什么一定要我这样子赎罪?其实我死了,也可以到您身边受罚的。

&ep;&ep;我埋头在手臂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ep;&ep;然后,我听见房间小铁门打开的声音。

&ep;&ep;我浑身一激灵,连忙去看。

&ep;&ep;我从来没有像这刻一样,这么期盼见到止修。

&ep;&ep;来一个人也是人,总比在这里孤孤单单几百年强得多。

&ep;&ep;止修换上了农户的衣服,头发也变成了黑色。

&ep;&ep;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冒险时,那个憨傻又善良的老实人。当然,如果他手上,没有提着沾血的布袋,破坏气氛就更像了。

&ep;&ep;我紧张的盯着他的动作,生怕里面,会是卫拓的头颅。

&ep;&ep;结果还好,里面只是一些法力石……还有一把蜡烛。

&ep;&ep;我松了一口气,故意酸他。“你的城堡呢?怎么把我带到这来?这样是不是太狼狈了!”

&ep;&ep;我问,但这次他没有答。

&ep;&ep;他感觉非常的虚弱。他将法力石一一拿出来,在我尸体周边围了一个圈。本来这床就小,现在连我躺半边的位置都没有了。

&ep;&ep;他怎么就那么偏爱法力石?虽然我做梦都想抱着法力石睡觉,但真睡起来,硌得慌好么?

&ep;&ep;而且,我已经死了,早就无欲无求了。

&ep;&ep;我就这么看着他忙碌。他受伤很严重,我在他转身的时候,发现他后背的衣服,灰色的布料都湿了,我一开始以为是汗,后面才想到是血。

&ep;&ep;“卫拓和卡微亚还好吗?”

&ep;&ep;他点亮蜡烛,我明知道他听不见,也还是想问他。如果那么强的止修都受伤了,卡微亚和卫拓,究竟还能不能活?

&ep;&ep;“我很快就会带你攻回去。”他开口了,可惜答非所问。“卫玊也伤得不轻。我没输。”

&ep;&ep;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ep;&ep;这算是嘴硬吗?都沦落到需要伪装的地步,估计领地不保,已经被入侵。毕家算准他们两败俱伤,这时候肯定会出击。

&ep;&ep;华丽的城堡没有了,屈膝的仆人没有了。他还有脸说自己没输。

&ep;&ep;“止修,你怎么不毁掉我呢?我是累赘啊!你把我带着算什么事?”

&ep;&ep;我真佩服他,就算不愿意对着花花草草倾诉,重新抓个活人不是更好吗?他自己都只剩半条命了,还惦记着把我带上。

&ep;&ep;我的心沉甸甸的,要不怎么说我不争气呢?都这样了,还为他心酸。

&ep;&ep;他很可怜,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但我更可怜,死了也不得安生。

&ep;&ep;我长叹一口气,安慰自己,至少比一个人关几百年密室强。

&ep;&ep;我趴在床沿,把下巴搁在床上看他。他似乎有了感应,回头向我走来。

&ep;&ep;他坐在床边上,从怀里拿出一把木梳。

&ep;&ep;他竟然给我梳头!

&ep;&ep;圣主啊,这比他给我洗棺材还要惊悚。

&ep;&ep;我苦中作乐,想到这兴许就是传说中的梳马毛?

&ep;&ep;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比喻自己,事实上,我在他心中,能有匹马的分量,已经相当不错了。

&ep;&ep;他动作十分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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