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贺氏简直拿出了在军营之中的气势,各种浑话夹杂着呵斥将徐老夫人与大符氏好一通骂。

&ep;&ep;符氏见大姐身子摇摇欲坠,不忍心地小声开口道:“母亲……”

&ep;&ep;盛建宗要阻止已为时已晚,贺氏转身,呵斥对象也跟着一转:“你还好意思开口求情,舟儿让人下毒几年你这个当娘的都一无所知,哪来的脸给她求情。”

&ep;&ep;已为人母的两姐妹想必早领教过贺氏骂人功夫,双双恨不得将脑袋埋进衣襟之中。

&ep;&ep;盛叶舟听得畅快,心中忍不住给外祖母竖了个大拇指。

&ep;&ep;话虽粗俗,但句句属实,针针见血。

&ep;&ep;穆志为更是听得攥紧拳头,脸上露出既崇拜又激动的神色。

&ep;&ep;在贺氏洪亮的嗓门中,房中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就连房外候着的仆从们也放轻脚步,不敢发出动静怕引起主子怒火。

&ep;&ep;最后,大符氏和许夫人是被贺氏派人请出的符府,看这架势,是打算彻底撕破脸皮了。

&ep;&ep;两人被请走后,贺氏唤人上了碗冷茶,咕咚咕咚灌下后,才长长吐出口气。

&ep;&ep;“静儿若是自个儿不立起来,谁都帮不了她。”

&ep;&ep;贺氏无比后悔当年花千金请来宫中教养宫女,最后竟调教出两个面团子,任人搓圆捏扁好不气人。

&ep;&ep;也就是当年看到大女儿在婆家怯懦的模样,他们夫妻才会同意将二女儿嫁到盛府。

&ep;&ep;在以孝为天的宁成,公婆有时可比夫君重要的多。

&ep;&ep;盛叶舟给穆志为使了个眼色,走上前去殷勤地给贺氏捶腿:“外祖母,方才您所说的进学名额是?”

&ep;&ep;“舟儿不知?”贺氏有些惊讶,随即将询问的目光转向盛建宗,见他也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又疑惑地嘀咕了句:“不应该啊!”

&ep;&ep;“书院山长担忧朝中贵族子弟学识无法与他人相争,故而留下二十个名额,虽没明说,但朝中二品以上朝臣都得了消息,去寻郭祭酒求个名额便是。”

&ep;&ep;“就凭盛老太爷的名声,这个名额不用去求吴祭酒应该就会送去,为何舟儿竟还要与万人相争考劳什子的试?”这话明显问得是盛建宗这个当爹的。

&ep;&ep;盛建宗也疑惑地直挠脑门,回想父亲这些时日以来所说过的所有话,他很肯定地摇了摇头:“父亲从未提过。”

&ep;&ep;“那就奇怪了。”贺氏不解,下一瞬就像是想到了什么麻烦事般倒吸口凉气:“瞧我这张破嘴。”

&ep;&ep;盛叶舟沉吟半晌,循着祖父性子随便一想,便立即猜出其深意。

&ep;&ep;盛禺山就是故意为之。

&ep;&ep;这些日子盛叶舟为应对考试,每日都要在书房中待上几个时辰,恐怕盛禺山见他有如此劲头,更加不会把内定名额之事告之。

&ep;&ep;至于盛建宗,只要他知晓的转瞬间,盛府上下都会传遍此事……

&ep;&ep;“舟儿不需要名额,我能考中。”盛叶舟自信满满,冲着贺氏一握拳头道:“我想祖父也正是如此思虑才不将此事告知。”

&ep;&ep;“我也能凭自己本事考上。”穆志为不服输,一副要跟盛叶舟一决高下的模样。

&ep;&ep;盛叶舟眨眨眼,笑道:“表哥三思,科举之事可不能意气用事。”

&ep;&ep;穆志为:“……”

&ep;&ep;要论底气,穆志为还真比不上盛叶舟,万一因自视甚高而又考不上入学之试,可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ep;&ep;如此一想,他便不再接话,心中更是因外祖母竟将如此珍贵的名额给了自己而感动不已。

&ep;&ep;“我们家舟儿有志气。”

&ep;&ep;无论何时何地,盛建宗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无条件相信。

&ep;&ep;从章文令给盛叶舟卜卦算命之后,他就坚信长子乃是大才,日后吃香的喝辣的,就全靠儿子了。

&ep;&ep;“不愧是我贺兰的外孙。”贺氏将盛叶舟搂进怀中又好一通稀罕。

&ep;&ep;越是稀罕,心中对女儿的糊涂越是生气,余光从符氏脸上扫过,没好气地哼道:“一点眼光都没有的东西。”

&ep;&ep;盛叶舟:“……”

&ep;&ep;“周儿别怕,外祖母是说你母亲呢。”贺氏哄着盛叶舟,眸光一软下来,又变成了那个慈祥和善的老夫人。

&ep;&ep;盛建宗看得惊奇不已,啧啧两声落下才惊觉自己失言,忙端起茶盏不敢看向岳母的方向。

&ep;&ep;“咳咳——”

&ep;&ep;怒气过去后贺氏猛然想起方才骂得倒是痛快,就是这粗俗模样叫孩子们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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