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幼宁强迫自己移开眼睛,继续整理。

&ep;&ep;大概是她收拾衣架的时候发出了声响,沙发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ep;&ep;听到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形容苍白的少年。

&ep;&ep;两人对视几秒,钟意半蹲下来,接过了她手里断成两半的衣架。

&ep;&ep;“对不起,”他说:“我会帮你粘好的。”

&ep;&ep;林幼宁没有看他:“不用了,几个衣架而已。”

&ep;&ep;钟意置若罔闻,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衣架,转移了话题:“饿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吧?”

&ep;&ep;见她不说话,他又补充:“……出去吃,或者叫外卖都可以。”

&ep;&ep;林幼宁其实不饿,但是想到上次半夜胃病发作的情形,还是妥协了一步:“外卖吧。”

&ep;&ep;闻言,钟意像是松了口气,连笑容都生动起来:“好啊,想吃什么?”

&ep;&ep;美国的外卖系统不算发达,能够配送的店铺也很有限,翻来覆去都是一些披萨炸鸡之类的食物,钟意边看手机边念店名,林幼宁随便选了一家披萨店,任由他下了单。

&ep;&ep;大概半个小时,外卖就送到了。

&ep;&ep;套餐里除了披萨之外,还有两罐冰啤酒,摆在桌上,没有人一个人伸手去拿。

&ep;&ep;他们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沉默地坐在餐桌两端,谁也不说话。

&ep;&ep;夏威夷披萨上洒了一些林幼宁不喜欢的洋葱碎。钟意用叉子认认真真地往外挑了半天,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块披萨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ep;&ep;最终,林幼宁没吃那块披萨,他也没强求。

&ep;&ep;吃完之后,她有些受不了饭桌上的压抑气氛,径自起身,去浴室洗澡。

&ep;&ep;他们像是两个合租的陌生房客,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却相顾无言,井水不犯河水。

&ep;&ep;而这是租约到期的最后一晚。

&ep;&ep;等她洗完澡出来,看到电视机又被打开了,屏幕上正在播放那部上次没有看完的电影。

&ep;&ep;而钟意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握着一罐冰啤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影画面,看得很认真。

&ep;&ep;荧幕上的光影不断变换,照出他那张青春明媚的脸,和线条分明的手臂。

&ep;&ep;那是林幼宁身边的同龄人所没有的,永远不会被摧折的蓬勃朝气。

&ep;&ep;永远向着光,永远年轻漂亮。

&ep;&ep;林幼宁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他很久,久到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又被电视荧幕上男女主激烈的争吵声拉回现实。

&ep;&ep;——iloveyou,dex,soch.ijustdon'tlikeyouanyre.

&ep;&ep;说完这句话之后,电影中泪流满面的ea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p;&ep;她回过神,往前走了几步,钟意听到动静,稍稍回过头来。

&ep;&ep;视线交错的那一刻,他放下手中的啤酒,站起身来,伸手摸了她湿漉漉的发尾,很自然地开口:“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ep;&ep;林幼宁往后退了退:“不用了。”

&ep;&ep;“最后一晚了。”钟意没有松手,任由水滴渗进他手背上的绷带,“只是吹头发而已,这样也不行吗?你以前……都会帮我的。”

&ep;&ep;林幼宁没有回答,伸出手,慢慢将他的手腕从自己发间移开,停了停,又忍不住开口说:“你的手,重新包扎一下吧。”

&ep;&ep;钟意应该是听懂了她的拒绝,笑容因此变得有些勉强,垂着眼看了一眼染着潮湿血迹的绷带,心不在焉地说:“没事的,这样就好。”

&ep;&ep;她抿抿唇:“还是换条绷带,重新包扎一下吧。”

&ep;&ep;大概是她的态度罕见的强硬,钟意静默片刻,忽然开口解释:“其实不疼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ep;&ep;顿了顿,又说,“我也没有害怕,你回来就好了。”

&ep;&ep;林幼宁忽然有些恍惚。

&ep;&ep;因为那个曾经被咬到嘴唇都要可怜兮兮地对她撒娇埋怨的人,有一天竟然也会告诉她,其实不疼的,不用放在心上。

&ep;&ep;她没再坚持,也没再说话,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了沙发外侧。

&ep;&ep;电影剧情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每一个画面每一句台词她其实都还记得,可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睛盯着屏幕,脑海里想的却是,电影结束,开始播放片尾曲的时候,钟意终于睡醒了,迷迷糊糊地蹭着她的侧脸问,电影好看吗。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身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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