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刚询问试地探着话,又想到宫里递来的消息,今早出府还活泼开朗的女儿,入夜归来,却成了残废,哪还抑制得住内心的悲戚与疼惜,眼帘立时蒙上一层水雾。

&ep;&ep;眼见丞相夫人哽咽着紧紧握着白筠的手,不言不语,眼泪险些落下来。

&ep;&ep;白丞相沉着一张脸,出声道:“都愣着干什么,小姐今日身体不适,在宫里扭伤了腿,还不搭一把手。”

&ep;&ep;贴身婢女立马搀扶着白筠进了府。

&ep;&ep;府门外值守的奴才,眼见一众主子走得十分迅速,终于看不见影子,方才交头接耳八卦道。

&ep;&ep;“怪不得今儿个丞相大人与夫人发那么大的火,原来是小姐在宫里扭伤了腿。”

&ep;&ep;“可不是,谁人不知,咱们小姐是丞相府大人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如今受了伤,自然是要心疼的。”

&ep;&ep;“我看夫人着急的模样,想来小姐这腿伤的不轻,一时半会怕是出不了府,最重要的是,可别留下什么腿疾才是。”

&ep;&ep;“你别瞎说!皇后娘娘可是极为中意小姐做太子妃的,若是府里传出些不利于小姐的谣言,待管家知道是你在造谣生事,还不扒了你的皮。”

&ep;&ep;那人赶忙捂嘴,闭口不言。

&ep;&ep;白筠看似被丫鬟们一路搀扶着回了屋子,倒不如说是被一路架着回到闺房。

&ep;&ep;丞相夫人屏退左右,闺房内独留下一家三口,方才急急蹲下身子,掀开戴在白筠头上的帷帽。

&ep;&ep;入眼,却是一双空洞无物的凤眸,哪还有平日里的神采奕奕。

&ep;&ep;摆在眼前的事实,令丞相夫人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眼眶里早已蓄满的泪水,再是抑制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下。

&ep;&ep;一把将白筠抱在怀里,不管不顾地扯着嗓门,嚎嚎大哭起来。

&ep;&ep;白丞相捏着眉心,撇过脸看向别处,几次深呼吸,方才调整好心绪:“你莫要哭了,筠儿比你想象的坚强。”

&ep;&ep;“她还那么小,能懂什么!还坚强,一双眼睛都看不见了,将来如何寻个好的夫家?!”丞相夫人咆哮道,末了,觉得堵在心里那口气憋得慌,再冲着白丞相吼道:“都怪你!我都说不能掺和宫里的事,可你为何态度犹豫不决,倘若一早拒绝了皇后娘娘,筠儿岂会受今日之苦!”

&ep;&ep;“这事,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白丞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发妻。

&ep;&ep;蹭地一下子,丞相夫人像炸了毛似得站起身来,指着他质问道:“不是你应承的皇后娘娘?难道是我?我可从来没同意过他们两的亲事!”

&ep;&ep;“什么亲事?”白筠抬起头,望着丞相夫人,即便一双凤眸目不能视,其中蕴含的炙热却依旧让人心疼。

&ep;&ep;“你娘瞎说,莫要听她胡说八道。”白丞相冷声打断她的各种猜测,末了又补充道:“跟太子相关的事,能凭着你这张嘴胡言乱语吗?也不怕惹出乱子。”

&ep;&ep;白筠微垂下头,思虑起刚才的话。

&ep;&ep;她同太子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暗地里下人们嚼舌根,总说他们般配。

&ep;&ep;以前,她不以为意,总觉得不过是句玩笑话。

&ep;&ep;如今将要失去了,方才后知后觉,一直将她当做妹妹照顾有加的涵哥哥,若是做了她的相公,似乎……也并不抵触?

&ep;&ep;只可惜,没有如果了。

&ep;&ep;她再家世显赫,能够入主东宫做太子妃,也是从前的事了。

&ep;&ep;一国储君迎娶的女子,绝不能是个残废。

&ep;&ep;“筠儿?你若伤心,就哭出来吧,有爹娘在,不怕。即便眼睛看不见了,爹娘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丞相夫人突然摸着她的脸,轻声安抚道。

&ep;&ep;她的筠儿,会喊疼,会叫苦。

&ep;&ep;她却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曾见到筠儿落泪。

&ep;&ep;可是,今夜里,她亲眼目睹了筠儿眼眶里蒙上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仰起了头,再低下头时,已然恢复如初。

&ep;&ep;她一把抱着白筠,倒先泣涕涟涟,哀声道:“莫要憋着,想哭,就哭出来吧!”

&ep;&ep;“娘,我没事,丞相府的大小姐……要坚强,不能落泪。”白筠语气淡淡,稳如泰山地坐在凳子上,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动如山。

&ep;&ep;这话令丞相夫人着实一愣,她不能想象,她的筠儿才几岁,已被荼毒成什么样子?

&ep;&ep;哪能在她身上寻见同龄孩子任意妄为的身影?

&ep;&ep;丞相夫人拉着她的手,哽咽声压在喉咙里,朝着白丞相轻声控诉道:“你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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