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迟客深语气里夹着冷意,衷情剑抵在留香才子的脖子上,在皮肤上留有一道显而易见的红痕,“能认识我,那和玄通派有干系的几率又多了几分。”

&ep;&ep;若不是他常年习武耳聪目明,又因为担忧岳玲珑而精神紧绷,恐怕根本听不明确里面的动静。

&ep;&ep;他不知是要夸水泽楼的隔音做得太好,还是骂身后被他揣在心口当宝贝的女人太过大胆,竟然连高声呼救也吝啬,真当自己能对付得了一个爱使手段的江湖大盗不成?

&ep;&ep;留香才子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再对上迟客深这张从未见过的煞目怒容,已是腿软,“我……宝图你们拿走,放我一条性命吧,求你了!”

&ep;&ep;迟客深却不管,剑锋往他脖子上更深刺了几分,没割到血管,只是想让他更疼更惊罢了。

&ep;&ep;他虽是名门正派,但一来为报偷窃之仇,二来恨他差点要奸污岳玲珑,心口攒起的气是怎么也咽不下,无明业火焚尽心神,想让他用脖子上的血烫浇衷情的剑刃。

&ep;&ep;“他的脸!”岳玲珑扯了扯迟客深的衣袖,她方才看得清楚,这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必定也有些问题。

&ep;&ep;迟客深与她心有灵犀,着重看了留香才子的侧脸后,从下颚处将面皮撕开,露出他的真容。

&ep;&ep;普通的假面之下,却是一张更为普通的面容,甚至可以谈得上丑,贼眉鼠眼,倒很有盗贼的风范。

&ep;&ep;“谁人指使你来玄通派偷盗宝图,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p;&ep;留香才子更是惊恐,情愿直接给迟客深跪下,又怕不听他的命令擅自妄动,自己会当场血溅水泽楼。

&ep;&ep;迟客深握剑的手被岳玲珑一整个包裹住,他神色未变,深吸一口气,心口涌起的怒火被清凉的微雨覆下,咽了一分。

&ep;&ep;岳玲珑知道迟客深为什么生气,他分明也怨自己为什么不直接叫出来,反而给歹人可趁之机。

&ep;&ep;但如果她高声叫出来,不仅迟客深能听到,恐怕其他嫖客都能听到,届时在混乱之中,反而有助于留香才子趁乱脱逃。

&ep;&ep;她不怪迟客深生气,这正说明迟客深对她有情,这男人酸劲上来连女人的醋都能吃,何况是被他用剑相指的好色之徒!

&ep;&ep;无论如何,她心里欣喜得很。

&ep;&ep;“不要杀他,带回玄通派!”迟客深此刻不太清醒,所以清醒的她更不能纵容对方,哪怕留香才子的确该死,那也得等他把所有线索和故事从嘴巴里抠出来才能死。

&ep;&ep;迟客深故作沉闷,他不打算那么快原谅岳玲珑,不让她知道此事有多么严重,将来或许还能再故技重施。

&ep;&ep;这一次是自己发现得早,倘若真有下一次,不,不会再有下一次!

&ep;&ep;迟客深攥紧了拳头,往留香才子左眼眼眶上重重打了一拳,但他并不敢还手,对方的剑还在他脖子上架着,他是想死了才敢乱动。

&ep;&ep;这一拳打得重,几乎让他摔了个趔趄,又偏偏得稳住身体,刚站稳时,右眼又迎来一拳。

&ep;&ep;留香才子疼得龇牙咧嘴,饶是岳玲珑也是第一次见迟客深这样生气。

&ep;&ep;从前那只乖乖听话的大犬此刻像是得了失心疯的疯狼,全身上下透露出狠劲儿。她想去哄他,但留香才子是要押送回玄通派的,不能当着他的面温存。

&ep;&ep;等迟客深收回了剑,他反捉留香才子两手背到他身后去,再将他挟持至床边,用衷情剑将帷帐裁出一道布条,绑住他的双手。

&ep;&ep;“你去换衣服,我们即刻回去!”他绑稳了留香才子,避免他轻举乱动后这才对岳玲珑道。

&ep;&ep;后者与他对了个眼神,再次回到“潇湘”,将来时的男袍穿上,而腰间的绘图也被她再次稳稳当当地收在腰间。

&ep;&ep;出水泽楼时顾不得被众人侧目,目的已经达到,无须多作遮掩,只要给足了老鸨银子,他们三个人不会出不去。

&ep;&ep;只是留香才子就难看了,双手被绑在身后,脖子上血痕未干,也没作处理,看起来有些吓人又很落魄。

&ep;&ep;归途上,岳玲珑任是单骑,但迟客深则是把留香才子锢在身前,自己在他身后的马背上坐着,一手策马,一手抓他,双骑狂奔回到玄通派,一落马就去找了孔渊。

&ep;&ep;孔渊等人又惊又喜,本来都要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听到弟子回报徒弟压着人回来了,一下子紧赶慢赶又把衣服穿上,去到正厅。

&ep;&ep;刚跨进门,便见自己最得意的大徒弟形如芝兰玉树地站在大厅之中,身边竟然是穿着他旧衣的献药谷的救命恩人玲珑姑娘,而两人身前,还跪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ep;&ep;“客深?”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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