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捏紧了。

&ep;&ep;果然是她没错,他就知道他不会看错。

&ep;&ep;可她怎么会沦落到此地?以她的性子,在这种地方得受多少苦?

&ep;&ep;“......语”他想唤她语清,可又不想让旁人听到她的名字,坏了她的清誉。

&ep;&ep;“你别怕,是我,”他低声对着槅扇的缝隙道,“......我来送你回家。”

&ep;&ep;他的声音沉郁而温柔,带着平日少有的热度。

&ep;&ep;柳青怕他推门进来,正贴在槅扇上,听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咯噔一下。

&ep;&ep;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对刘语清说的。难道她的身份已经被他发现了?

&ep;&ep;不可能,她方才跑上来的时候楼梯上没人。而且她一路用袖子遮着脸,从楼梯上来之后一转就进了房间。他一定没看到过她的脸,最多也就是认出了她的背影。

&ep;&ep;“......你的夫家在何处?你别担心,我把你送回去的时候,就告诉她们......你只是生病了,暂时住在金陵的亲戚家,”外面的人没等到她的回话,口气似乎更温柔了些,“然后我......我再雇两个妇人,扮成你家亲戚,帮你圆过去。”

&ep;&ep;他话说得断断续续,扶在棂条上的手微微蜷起,窗纸上映出他分明又好看的骨节。

&ep;&ep;他这样子,几乎算是小心翼翼了,一边说一边还要斟酌着怎样说才好。

&ep;&ep;柳青在槅扇的另一侧,侧脸瞧着他映在窗纸上的轮廓,心都被他说得软下来。

&ep;&ep;“若是他们还是不肯接纳你,你就......跟我回京师吧。”门外的人又道。

&ep;&ep;他明明是在做一个承诺,但那口气又好像担心她不同意似的。

&ep;&ep;“......我来照顾你。”他映在窗纸上的喉结微动。

&ep;&ep;柳青手抠着棂条,只觉得喉头发紧,鼻尖突然泛起一阵酸意。

&ep;&ep;这傻瓜,平日里的精明劲都哪去了。旁的不说,她若真是被休弃的妇人,他娶了她,对他的仕途来说意味着什么。

&ep;&ep;“……那我能进去了吗?”

&ep;&ep;沈延一直没得到她的回应,似乎有些焦虑了。

&ep;&ep;她赶忙拭了拭眼角的泪,蹑手蹑脚地跑进里间,好歹将大氅穿上系好,才对外面喊了一句。

&ep;&ep;“大人,是您吗?下官听不清您说什么。”

&ep;&ep;外面的人影一瞬间僵了一下。

&ep;&ep;而后隔扇哗地打开,沈延大步跨了进来。

&ep;&ep;他看着从屏风后绕出来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p;&ep;柳青的神色虽还平静,但一双凤眸里还残存着的几分慌张。她穿的应当是件大氅,翻卷的大带明显是在匆忙中系上的,却仍是束出了一把纤纤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