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村民们不远不近地围观着,小声而热烈地议论着。

&ep;&ep;他们的目光从这毛色鲜亮的马匹上移到那五名威武雄壮的护卫身上,然后再移到马背上那个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身上。

&ep;&ep;陈将军已年过四十,身材魁梧健壮,由于常年日晒,脸色变成了古铜色,身着一袭玄色便服。虽然他已经尽力让自己平和亲切些,但身上那股常年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肃杀凛冽的气质,还是让寻常人不敢靠近。

&ep;&ep;村民们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地变小了。

&ep;&ep;有人用羡慕的声音说道:“也不知道张老三是交了啥好运,先是儿子中举,就连随便娶了个儿媳妇的爹也是个大人物。”

&ep;&ep;有人附和道:“是呀,当初听说小北娶黑妮时,大家都觉得这孩子是脑子进水了呢,谁能会想到这会有今天这种好事?”

&ep;&ep;也有人长叹道:“唉,你说我咋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呢?”

&ep;&ep;“……”

&ep;&ep;大家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突然有人喊道:“快看,正主来了。”

&ep;&ep;众人侧头望去,就见张小北正牵着寻音往这边走来。寻音见这么多看着他们两人,赶紧挣脱开张小北,在家里这样就行了,在外面让人瞧见多不好。

&ep;&ep;双方越来越近,突然,陈将军猛地一勒缰绳,停了下来,后面的士兵也只得跟着停下。

&ep;&ep;陈将军定定地看着前方那个身影,那就是他的女儿。她离开时只有六岁,才到他腰间那么高,十六年过去了,她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大姑娘,她的身边还跟着她的丈夫。陈将军突然喉头哽塞,眼眶微有湿意。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p;&ep;寻音走着走着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呆呆地望着马上的那个人。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孔。

&ep;&ep;她心头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

&ep;&ep;陈将军翕动了几次嘴唇,才用颤抖的声音喊道:“靖珠!”

&ep;&ep;寻音一脸恍然,原来,她的名字叫靖珠,真好听,比黑妮好听一百倍。靖珠,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应该是含有掌上明珠之意吧。为什么上天要跟她开一个玩笑,叫她幼年离开父母,颠沛流离,流落到黑家当牛作马……

&ep;&ep;那时候,每当她受了委屈时,她就在不停地在心中描摹着亲生父母的模样,寻音想着这些,眼泪不觉汹涌而出。

&ep;&ep;张小北十分理解寻音此时此刻的心情,他的眼角也不由自地有些湿意,不过尚能克制自己,他扯扯寻音的衣裳,随即上前一步,向马上的岳父大人弯腰施礼:“小婿张小北拜见岳父大人。”

&ep;&ep;陈将军的情绪慢慢恢复正常,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张小北一眼,这个年轻后生一看就是个微弱书生的模样,俊秀斯文有余而健壮不足。不过,白知县曾在县里大大夸赞了他一番,他来到成新县时,沿途也打听过张小北的为人和品性。大体来说,他这个女婿还是比较满意的。不管怎么说,在女儿落难时,是他屡次伸出援手,在女儿被黑家逼婚时,他不惜得罪黑家也要帮助女儿逃跑,还有他们成亲时,尽管家人强烈反对,他也没有屈服,这两点足以证明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这一点,让陈将军对张小北是刮目相看。

&ep;&ep;张小北是第一次见岳父,陈将军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见女婿,因此,他抽抽嘴角,用十分生硬的语气说道:“贤婿请起。”

&ep;&ep;有了张小北打头,寻音也终于恢复了正常,她跟着张小北上前叫道:“……爹。”

&ep;&ep;陈将军跳下马来,走到寻音面前,用慈爱又歉疚的目光看着她,低声说道:“靖珠,爹来晚了。”

&ep;&ep;寻音脸上挂着泪珠,拼命地摇头:“不不,只要这辈子能见到爹就好,一点都不晚。”

&ep;&ep;围观的人群突然间安静下来,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有那些心软善感的妇人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

&ep;&ep;陈将军很少露出这么感性的一面,他这会儿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只对女儿女婿说道:“咱们走吧。”

&ep;&ep;寻音也赶紧擦擦眼泪道:“是,爹,咱们快回家吧,公公婆婆正在家里等着呢。”

&ep;&ep;张小北趁着寻音和父亲说话,他便上前去牵陈将军的马,没料到那马脾气挺不好,头不停地乱甩,就是不让他牵。

&ep;&ep;陈将军笑了笑,说道:“追风不喜欢让生人牵。”说完,他叫来一个亲卫来牵马。

&ep;&ep;张小北和寻音一左一右走在陈将军两边。

&ep;&ep;有一些围观群众已经散了,还有一些继续跟着看热闹。

&ep;&ep;陈将军边走边跟两人说话。

&ep;&ep;说话间,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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