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一怔,忽而觉得向来温文尔雅的皇兄像变了个人,只言片语已有筹谋,再没有温和随意,任他作主的退让姿态。

&ep;&ep;可萧翊没有答允,他本可以虚与委蛇地做个样子,叫皇帝和太后先宽心,回府上再暗度陈仓瞒天过海。这也不过是他动动手就能安排的小事,可萧翊向来没有这样的心境。

&ep;&ep;他呼风唤雨惯了,在皇帝和太后的纵容下撒野了这么些年,一朝转性谈何容易?

&ep;&ep;萧翊何时想过要谦卑、要隐忍,要为他人设身处地去构想。他思虑的出发点只有自己,只有他快不快活,满不满意。

&ep;&ep;萧翊直视过来,没有言语,这令皇帝心中起了阵不悦。

&ep;&ep;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弟弟已这样高大了,他已不是那个跟在身后一口一个皇兄的阿翊,他有见识,能文善武,谋略智慧也不输任何人。

&ep;&ep;这些年来他是天子的左膀右臂,他们兄弟二人一同做到了许多事,可许多时候,皇帝会有这一瞬的情绪:他比自己更加自由潇洒。

&ep;&ep;萧翊能够随心所欲,日子过得风流肆意,而不被这皇位压制有许许多多不得已。

&ep;&ep;可笑的是,这场密谈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

&ep;&ep;皇帝和太后就这样让萧翊退下了,也就是临别前,太后又说了一句:“不要以为你那宁王府就是铜墙铁壁。”

&ep;&ep;这算是威胁了,而且毫不避忌,萧翊听得懂圣人的深意。

&ep;&ep;他的母后曾经斗倒了先皇的贵妃,又斗倒了先皇后,最终坐上凤位拿了宝册,荣宠加身,在后宫一时风头无两。

&ep;&ep;她想要对付方柔绰绰有余。

&ep;&ep;可他也不是非要鱼死网破,尤其面对的还是自己的至亲母后还有皇兄。

&ep;&ep;无论他们是否为同母所出的亲生兄弟,可他们都流着萧家的血,这一点不会改变。

&ep;&ep;萧翊带着心事回到府上,却听来了个更令他眉头紧皱的消息。

&ep;&ep;皇后今日也差了嬷嬷到王府来,说是许久未见方柔,还想让她入宫陪伴。

&ep;&ep;只是那嬷嬷似乎瞧出了方柔精神惫懒,虽没多嘴过问,但最后没强求着要她入宫,自行回了颂宁宫复命。

&ep;&ep;过后不久,皇后又差了名宫女送来个食盒,里头装了些宫里制的小点,说是先前在颂宁宫见方柔爱吃,今日特地备下了,偏巧她今日身子抱恙没入宫,皇后娘娘便打赏过来。

&ep;&ep;萧翊:“查过了么?”

&ep;&ep;步子不停地往西辞院去。

&ep;&ep;冯江点头:“回殿下,接到手先就查了一遍,的确是御膳房的手艺,食盒也没有古怪。”

&ep;&ep;萧翊应了一声,又问:“她吃了?”

&ep;&ep;冯江:“没有,方姑娘说胃口不对,留着一直没动过。”

&ep;&ep;萧翊先是皱了皱眉,旋即领悟过来,心中忽然又起了阵不真切的感慨。

&ep;&ep;他的阿柔,正在孕育他们的孩子,这个孩子的到来令她的身体起了细微的变化,而这些变化的根源其实与他息息相关。

&ep;&ep;一想到这里,萧翊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他觉得这一次,他彻彻底底将她据为己有了。

&ep;&ep;脚下的步子也快了几分,等他踏进西辞院时,正听见方柔娇声抱怨:“哪有连核桃也剥不动的道理?”

&ep;&ep;他一挑眉,不知她在与谁对话,怎会有这样难得的姿态。

&ep;&ep;走进屋,对面那人竟是王嬷嬷。

&ep;&ep;春桃端着几碟坚果候在一旁,脸上也带着笑。

&ep;&ep;二人见着萧翊,俱手脚麻利地跪下行礼。

&ep;&ep;方柔一怔,才要起身,萧翊已大步走到她面前,下一刻,她已被拉着坐在他的腿上,下人们已乖觉地退了下去,门也掩上了。

&ep;&ep;他一凑近方柔,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可眼下他不能,只得点到即止,不住地吻她,细嗅那阵她独有的淡香,拢着她的力气也不由失了轻重。

&ep;&ep;“呀......”方柔低呼一声,忽按住了他的肩,“疼。”

&ep;&ep;萧翊顿觉口干舌燥,吻的力道又重了重,才肯放开:“不疼了,我会小心。”

&ep;&ep;他强迫着自己克制,可没放方柔独自坐好,换了换身姿,让她斜倚着,眸光落下,热切地盯着她平坦纤细的腰腹,心念一动。

&ep;&ep;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他的孩子,是方柔和他的孩子。

&ep;&ep;他小心翼翼地抬手,轻放在她的小腹,什么也察觉不到的,可他心中欢愉。

&ep;&ep;方柔以极不可察的速度拧了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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