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刀前添张巾帕。

&ep;&ep;荆微骊浅笑,迎着一圈人的眼神走过去:“诸位说的是,从来不曾听说欧阳先生还会临摹自己的画,本王妃也懂你们的意思,不如你们来说说这两幅画谁真谁假?”

&ep;&ep;心底冷哼一声,她何尝不懂这些人的心怀鬼胎。

&ep;&ep;左右在这些人心里,她不过是个撞大运傍上北越王的寻常贵女,虽出自太师府却才名不显,这才一次次给这帮人钻了空子。

&ep;&ep;她从来不怕事,也从来不需要有人挡在她面前,风雨既来了,举把伞便是。

&ep;&ep;这时,生辰宴的主人发话了:“诸位别围着了,先入席罢,刚巧本宫身边有个鉴画一等一的高手,不如让他来瞧瞧?”

&ep;&ep;长公主都这么说了,饶是有人再有小心思也不好意思多言,便纷纷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ep;&ep;荆微骊同样也不怂,这画是她从樊封的库房里找出来的,王府的管家也说了他最讨厌那些装模作样的赝品,所以又怎么可能把一副虚假的《三千鸦杀》摆在最显眼处。

&ep;&ep;可事与愿违,当鉴画的人云淡风轻地指出温寿熹那幅画为真时,她忍不住地在心底骂了那家伙一遍又一遍。

&ep;&ep;又有好事者笑道:“看来北越王妃是让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骗子坑了呀,这可得小心,记得向官府报案——”

&ep;&ep;“有眼无珠!”

&ep;&ep;不等荆微骊饶有兴趣地听完这番奚落,她便看见一道清丽的身影站出来。

&ep;&ep;正是裴檀的母亲。

&ep;&ep;她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素来火爆的脾气也让她压不住,指着那鉴画人道:“你身为长公主身边的人,竟识不出珍宝。”

&ep;&ep;众人皆没反应过来,讶异堂堂北冥郡主竟然会在此刻出头。

&ep;&ep;鉴画的人被指着鼻子骂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无措地朝长公主望去一眼。

&ep;&ep;后者自然也不会白白让手底下的人欺负:“北冥郡主消气,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ep;&ep;裴母道:“这幅《三千鸦杀》的确并非欧阳春所作,这人,其实殿下也熟得很。”

&ep;&ep;长公主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ep;&ep;裴母:“此人正是欧阳春的同胞幼弟,欧阳雪。欧阳雪晚年思念兄长,此画正是他以万金购回再临摹的作品。”

&ep;&ep;一个阴柔的名字,却轻而易举地引起宴上轩然大波。

&ep;&ep;比起晚年才得以抒才的欧阳春,欧阳雪才是真真的天之骄子。他出身名门望族,十四岁科考为探花郎,酒后才情大发,一幅《败红绸》一举成名,至此三十年,天下谁人不识君。

&ep;&ep;有人赞他是“天人所铸”,是“画仙转世”,更是被誉为千百年来第一人。同样的,价格也远远不是欧阳春能够比拟的。

&ep;&ep;扫了一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人,荆微骊叹口气,再度起身:“有劳郡主帮我做解。”

&ep;&ep;裴母摇摇头,心想只是不愿中意的好孩子被欺负罢了。

&ep;&ep;毕竟这孩子瞅着娇滴滴,方才也一声不吭,应是被吓怕了,真可怜。

&ep;&ep;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便又看见“被吓怕了”的荆微骊走近两幅画作,嘴角噙笑:“可本王妃瞧着,温大小姐的这幅画,也不像是真的呀。”

&ep;&ep;“你胡说!”

&ep;&ep;站起来反驳的人是周潇潇。也算是个温寿熹最为交好的人了,出头的事没少干。

&ep;&ep;荆微骊挑眉:“周二小姐别急,本王妃话可还没说完呢。”

&ep;&ep;周围安静,无人再敢出声。

&ep;&ep;连高高在上的长公主端酒的手也跟着一顿。

&ep;&ep;“我自己对画作虽然没什么造诣,可我也曾听说过,欧阳春是个极其讲究的人,但凡是他的画,总能从哪个边边角角瞧见他的署名,就像我的这幅,虽然只兄弟的摹品,却也认真地把鸦瞳中的‘春’字留了下来,可温大姑娘的这幅,不曾寻见过任何标记。”

&ep;&ep;话音刚落,她又轻飘飘地朝鉴画的人看去,言意刺骨:“这件事虽鲜为人知,可既然是对大家们有所了解的鉴画高手,又怎会不明?看来,你不过是个蒙蔽长公主殿下的江湖骗子。”

&ep;&ep;那眼神太过刺骨,鉴画的人一个腿软没站住,竟硬生生地后退两步。

&ep;&ep;而他的后退,仿佛也成了自证身份的最后一把刀。

&ep;&ep;荆微骊眯了眯眸子,眼底的嘲弄更进一步加深。

&ep;&ep;她虽然懒得惹事,可她也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鹌鹑,既然有人已经眼巴巴地踩过来,那不把这人身上的一层皮拔下来她可不算完。

&ep;&ep;就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