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之后李衔九没去王信家,而是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又去便宜的小宾馆开了个单间,反正没人管,他在里头吃了睡,睡了吃,连着三天没出门。最后宾馆老板差点报警,以为他吸毒来着。

&ep;&ep;睡了三天总算缓过来了,他到理发店刮了胡子理了发,神清气爽的去上海见李青云。

&ep;&ep;他们母子快一年没有见面,这次李衔九来沪,李青云特意请了假来虹桥高铁站接他。

&ep;&ep;出了出站口走了许久,在去坐出租车的方向,两个张望的人,视线才对上。

&ep;&ep;李青云问:“路上还好吧。”

&ep;&ep;李衔九说:“坐高铁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ep;&ep;李青云白他一眼:“你这性子随谁啊。”

&ep;&ep;李衔九笑:“谁生的随谁。”

&ep;&ep;李青云只能摇头,说:“随你爹!”

&ep;&ep;李青云出来不能耽搁太久,两个人边说了话,边去打车。

&ep;&ep;一年的时间,李衔九从未成年跨向成年,可无论是身高还是外形都没有什么变化。李青云就不一样了,她本来就微胖,人到中年之后,身体呈现各种亚健康,李衔九劝她减肥,她减不下来,这一年反而更胖了。

&ep;&ep;李衔九问:“现在还没戒酒吧?”

&ep;&ep;李青云含糊其辞:“我没断过药。”

&ep;&ep;李衔九气笑了:“你以为你喝一口酒,再吃一片药,疗效和副作用能互相抵消?”

&ep;&ep;李青云叹气:“我压力大啊,拉扯你容易吗,伺候老太太容易吗,不喝酒,真是要死了,还不如死了……”

&ep;&ep;又来。

&ep;&ep;每次都是这样一句话。

&ep;&ep;李青云又笑:“你别光说我,你烟瘾小?”

&ep;&ep;李衔九冷哼:“我戒了你就能戒?”

&ep;&ep;李青云一顿,看着儿子那表情,她半天没敢回话:“你……真戒了?”

&ep;&ep;李衔九不说话,好整以暇看着她。

&ep;&ep;李青云顾左右而言他:“戒了好,光抽烟得多花多少钱。”

&ep;&ep;李衔九默然不语,心想再聊下去,他就要发火了。

&ep;&ep;车子又开了五分钟。

&ep;&ep;等红绿灯的时候,有人打电话给李青云。

&ep;&ep;李青云看了眼手机接起来,笑眯眯喊了声:“王律师,怎么了。”

&ep;&ep;那边说了什么。

&ep;&ep;李青云脸色大变,紧握着手机,眼睛茫然失去焦点,话都说不利索:“我的天呐……好,好…早知道我就不该出这趟门!唉唉,我马上回去……”

&ep;&ep;挂了电话,李青云早已经吓得满色苍白满脸是汗,哆嗦着嘴唇看了李衔九一眼:“老太太没了……”

&ep;&ep;李衔九心一凛。

&ep;&ep;李青云又说:“我不陪你去酒店了,你在路边下吧,等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再来找你。”

&ep;&ep;李衔九就这样在路边下了车。

&ep;&ep;马路上的车倏忽而过,像一道道疾风,也像无数人骤然转变的人生。

&ep;&ep;过了一个小时,李青云打电话来,声音哑了:“我走之前把老太太擦好身,喂好饭,换好衣服,王律师特满意,什么都不用问,在她旁边打电脑处理工作就行,没一会儿老太太睡着了,等王律师关上电脑,再看,老太太没气了,就这么两个小时不到的功夫。”

&ep;&ep;李衔九又问:“那边怎么说?”

&ep;&ep;“等葬礼结束我就收拾东西离开。”李青云叹气,“你说以后上哪去找工资这么高的工作。”

&ep;&ep;“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吧。”李衔九说。

&ep;&ep;李青云嗯了一声:“老太太瘫了这么多年了,她走了,她自己解脱,这一家子人也解脱了。”

&ep;&ep;伤心是一时的,如释重负的感觉才是永久的。

&ep;&ep;沉重的是生命,残忍的才是人生。

&ep;&ep;李衔九明白,他说:“你这两天在那边帮忙就行,我随便逛逛,你不用操心。”

&ep;&ep;李青云又能说什么:“好,我也顾不上你了,忙的我头疼。”

&ep;&ep;“注意身体。”

&ep;&ep;“死不了。”

&ep;&ep;“……”

&ep;&ep;李衔九当时正在黄浦江边,挂断电话之后,他沿着岸边西走,这头人很少,只有几个的老人在慢悠悠散步,沿岸的水里还长有芦苇,远看江水茫茫,如滚滚红尘。

&ep;&ep;他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ep;&ep;他向来不是压抑自己的性格,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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