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府邸有什么进出?”

&ep;&ep;“除了……除了宾客们,只有醉仙坊的厨子们,还有……噢,还有婧山庭的舞娘们。”

&ep;&ep;婧山庭,整个帝都闻名的妓馆,其中的花魁舞娘各个身怀绝技,甚至经常出没各个贵族的宴席,张廷尉的宴会邀请了婧山庭的舞娘,也是并不奇怪。

&ep;&ep;白靖安道:“婧山庭的舞娘在哪?”

&ep;&ep;瑟缩的女子们在大厅角落挤作一团,她们艳丽的妆容难以掩饰恐惧的情绪,有人在小声啜泣,有人贴着墙壁,浑身颤抖。

&ep;&ep;——这种场合出现了刺杀事件,第一个会被怀疑的,自然是这些身份地位混杂的舞女,比起贵族大人,刺客当然更可能混在他们中间,而且,帝都的铁卫有着血腥的名号,他们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ep;&ep;白靖安抽出钢刀,舞娘们低声惊呼,然后彼此捂住对方的嘴巴。

&ep;&ep;他的声音低沉,像是从胸膛里发出的轰鸣,他说:“你们当中,或许,有一个隐藏许久的杀手,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希望你自己站出来,没有必要让所有无辜的姐妹和你一起死。”

&ep;&ep;他话音刚落,舞娘们哭作一团。

&ep;&ep;“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我只好让所有人都留下了。”白靖安说。

&ep;&ep;一个铁卫向他汇报:“大人,厨子和宅邸里其他下人都检查过了,在厨房的厨子都有人证,没有接触到张廷尉。”

&ep;&ep;“仵作怎么说?”

&ep;&ep;“是击打而死,造成七窍流血,咱们乍一看像中毒,仵作到场一眼看尸体就知道是打死的,而且诡异的是,从痕迹看,仵作说像是拳头打死的。”

&ep;&ep;“拳头打死的。”白靖安重复,他看着各个纤细柔美的舞娘,缓缓皱眉。

&ep;&ep;“而且,凶手的拳头不小,应该是男性,孔武有力的那种。”

&ep;&ep;白靖安眉头紧缩,面前的舞娘们都松了口气,抱作一团,后怕地呜呜哭泣,但她们的确没有人有一双硕大的铁拳。

&ep;&ep;铁卫道:“寻常刺杀没有这么做的,或许,不是刺客,是激愤?”

&ep;&ep;另一个铁卫此刻带来了仵作的详细报告:“大人,现场发现厮打痕迹,动手之人并非暗杀,而应该是先和张大人发生口角,才动手的,所以更有可能是争执引发。”

&ep;&ep;这时候,旁边一个舞娘忍不住哭道:“聆荷塘春宴大家都看过的,和张大人新近发生龃龉的,只有……只有……”

&ep;&ep;西唐国主,蓝珏。

&ep;&ep;“西唐国主没有出席此次宴会。”下人低声说。

&ep;&ep;“就是打死人了,才借故跑了说不来的吧,不然留下不成了铁证!”

&ep;&ep;白靖安道:“西唐国主的确有能力做到赤手打死张廷尉,但你们觉得,一个国主会像个街头流氓一样打死人?”

&ep;&ep;“……那可是西唐国主,还真不好说咧……”人群中不知谁嘟囔了一句。

&ep;&ep;……

&ep;&ep;白靖安带着他的人在驿馆敲了好半天的门,夜露给这位铁卫卫长的深红色官服蒙上一层潮湿,很久之后,门开了一个小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