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了,他们多数在通往那个费尔纳堡的山地里设下了伏兵。这里的地理,我们并不熟悉,既然沉重打击了敌人,那么肃清掌握这条通道的所有权即可。”随着卫队,来到一片狼藉凄惨的战场的高文,对握着马鞭和权杖的将官们命令说。
夹在芦苇荡、溪流和山谷间的道路,共有大约二个半古里长度,现在已部被尸体和伤者铺满,还有插在地面上,密得无处下脚的箭羽,于是骑兵连队的士兵们,在夺取了山坡后,便跳下战马,举着盾牌,小心翼翼地避让着零零散散射来的冷箭,开始朝斯文所在的方向靠拢。
因为那里还竖着丹麦王室的旗帜,虽然已被罗姆突厥人的箭,射得千疮百孔。
一千五百名王子最骄傲的精锐亲兵,在马虎大意下,被“苏雷尔曼”的雷霆打击教会了什么叫“安纳托利亚式的险恶”――半数被暗算而死,尸体横躺在这荒郊野外,且许多人被割走头颅,还能在斯文身边提着剑行走作战的健者,不超过三百人。
“弗洛琳娜!”斯文王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惊魂未定而又焦急万分地喊道,他想骑马,但是马匹被射死了,身边的扈从左右列成纵队,将他夹在中间,朝着救兵而来的方向走去。
最后,两路兵马在满是骡马和人尸体的地带相遇了,互相通报了身份后,斯文就继续跑上了山坡,渴望找到但又害怕见到弗洛琳娜的尸体。
直到对面走来位骑着银白色战马,身材比他们丹麦人还要高大的将军,用奥伊语说到,“你所说的弗洛琳娜是安的,她正在我后面卫队的保护下休息。”
咕咚声,斯文这才虚脱地跪到在地上,看着这狰狞血腥的战场,接着不断握着剑柄。向万能的上帝致道谢。
数十名通用骑兵,在穿过这条死亡道路后,继续朝着热水湖的方向搜索,因为斯文告诉高文。还有瑞恩斯坦伯爵带领的三万多平民,驻马在彼处。接着骑兵们发觉了最可怕和凄厉的景象:整片庞大的热水湖出现在眼前后,满目的芦苇,都被鲜血浸染透了,湖水已经变为赤色。和天际血色的夕阳融为一体。
先前,八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横扫了这里然后撤走,尽情屠戮了毫无武装、在此因发烧、肮脏、体弱而泡澡洗浴的平民,他们遭到箭射刀劈、纵马践踏,男女们****的残躯和头颅,铺散在荒野,直到湖水当中,热气里溺死而浮起的尸体(他们见到突厥骑兵来袭,都吓得躲在水底而淹死),顺着涌动的波浪。被冲到了河岔口,一层层堆叠起来,触目惊心。
几辆破烂的车辆上,还躺着孩童们被梭镖掷穿的尸体,行李已被焚毁或劫走,这些孩子原本都是在车里,让父母家人推着,坐在成堆行李上,迷迷糊糊打着盹,醒来看看四周。就会问“圣城到了没有”,现在他们再也不用发问如此的疑惑了。
“莫非死了?”一名旅团骑兵,带着发颤的声音问到。
“怎么可能。”另外名出身马扎尔人的老兵回答说,“三万多人呢。躺在这里的尸体虽然很多,但那也只是当中一小部分,大部分人应该是逃散躲藏起来了。”
这老兵说得无错,骑兵们继续朝前,慢慢地举着双手靠拢过来的幸存者越来越多,吓得只剩下半条命的瑞恩斯坦伯爵。也在人群当中被找到了:大约六千人被屠杀,两千多人失踪,大概不是被掳走就是淹死,其余的在入夜前,都陆续跑来,就像群刚刚遭了狼的羊群。
高文的军队,和斯文及瑞恩斯坦的残兵,会集在一起,在芦苇地带外的处靠着溪流的安高地立营过夜。至于两万多剩下来的平民,也只能把他们放到旁边的平坦地带,寄希望于突厥人和伊苏里亚山匪入夜后,不会大肆偷袭。
事实倒是遂了这种期望,到达夜晚后,高文的巡哨骑兵,在半个古里外的山谷当中,遇到了骑着马来的哈吉布,他要求单独觐见“大公爵”。
“这次苏丹坚守了诺言,当看到了大公爵的战旗后,苏丹就后撤了。”绯帐里,哈吉布恭敬地跪拜在高文面前,如此说到。
但是高文沉默着。
哈吉布嗫喏了两下,他现在也知道,和面前这位打交道,还是直来直往比较好,便继续说下去,“苏丹希望与大公爵议和,把口头的诺言再延伸下,定为互相帮助的兄弟之约。”
“兄弟倒不必了,互相帮助,我觉得改为互相惠利好接受些。”高文也直言不讳,商人的本性又浮上来了,“伊苏里亚和弗里吉亚的山区,苏雷尔曼可以自由活动,我不加以干涉。”
反正在这个山区,是最适合突厥人活动的,再者也等于是给高文与阿莱克修斯和约翰皇子间,制造了个隔离带。
“是的。”哈吉布来前,就觉得这个说项,对于其他人也许不可思议,但对高文来说,还是很有希望的。
“签订密约,承认我对卡帕多西亚山区的控制权,我也承认你对伊苏里亚山区的控制权。”高文而后报出了第一个条件。
光是控制住奇里乞亚门,他还不觉得安心,谁会真的将和皇帝的誓约当真?他需要进占整个卡帕多西亚这个中枢地带,南可保奇里乞亚、塞琉西亚,北可进取帕弗拉哥尼亚或达尼什蒙德,东可抄略鲁本的后路,西可进取尼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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