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林嬛:“……”

&ep;&ep;几次张口,想怼回去,想起刚刚的事?,又心?虚地闭上嘴。

&ep;&ep;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不仅能把相?熟的两个人变得陌生,还?能让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生出?三寸不烂之舌,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ep;&ep;若不是亲耳听见,她都不敢相?信,这是他会说出?来?的话。

&ep;&ep;她索性别过脸去,不再?搭理。

&ep;&ep;然经这一闹,周遭尴尬的气氛倒淡了不少。

&ep;&ep;其?实,就这样待着也没什么?。横竖他就在自己身边,一回头就能看到。她也不必终日为飘摇不定的未来?担心?,无论外头风多大,雨多疾,这里都是她能全?然安心?栖身的小天地。

&ep;&ep;要是时间能就此停滞,又或者这画舫能漂久些,一直漂下?去,永远不靠岸,那该多好……

&ep;&ep;林嬛嘴角翘起一个愉悦的上扬弧度,眸底的光也柔和?不少。

&ep;&ep;想起白日之事?,她抿了抿唇,声音不禁放轻:“王爷早间说的话,可都作?数?倘若只是为了应付二殿下?,王爷大可告诉我,我、我……”

&ep;&ep;她抿了抿唇,声音隐约发抖,半天说不下?去。

&ep;&ep;浓长的眼睫搭垂下?来?,也跟着细细打颤儿,掸落无数月华碎光。

&ep;&ep;方停归望着她的面容,着迷地看着她睫毛上如水波般滑过的银光,偶尔她眼睛一眨,睫毛微微一颤,就仿佛一只蜻蜓的翅翼在他胸口振动。

&ep;&ep;纵然分别三年,依旧如初见时那般,撩拨得他心?跳怦然不已。

&ep;&ep;白日说的话作?数吗?

&ep;&ep;自然是作?数的。

&ep;&ep;早在五年前,她将自己带回侯府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须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ep;&ep;因着出?生微末,打从?有记忆起,他便是自己一个人,孑然飘零于人世间。

&ep;&ep;无父母,无兄弟,更?无至交好友。

&ep;&ep;累了就随意找间破庙寄宿,饿了便去跟路边的野狗抢食。

&ep;&ep;只要能活命,什么?脏活累活,他都肯干。

&ep;&ep;五岁那年,他被一家江南富商巨贾收留,在他养的外室宅邸里做活。

&ep;&ep;工钱不多,住的也是那外室养的京巴犬腾给?他的土窝,但好歹也有了栖身之所,他很知足,每天砍砍柴火,喂喂狗,闲了就去后院,给?那株被丢弃的海棠树苗浇水。

&ep;&ep;看着枯枝败叶重新抽出?鲜嫩的芽,开出?粉嫩小花,他比得了赏钱还?高兴。

&ep;&ep;原以为日子终于有了着落,却不料那外室心?思不纯,为了那富商的钱财,将他们盍家统统鸩杀,末了还?贼喊捉贼,嫁祸于他。

&ep;&ep;他百口莫辩,白干了三个月的活不说,还?成了通缉犯,人人喊打,每天东躲西藏,饿了就挖草根果腹,伤口流血化脓便摘几片叶子压着止血,遇上连日阴雨天,光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就足以要他性命。有几回,他甚至都已经看到人濒死之时才?会出?现的幻觉。

&ep;&ep;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也或许是老天爷品行顽劣,不想看他就这样轻易死去,让他遇见了他的养父。

&ep;&ep;他长的什么?模样?年龄几何??

&ep;&ep;方停归都已记不清,只知道他姓“方”,是个刀口舔血的杀手。

&ep;&ep;贪财,好赌,酗酒成性。

&ep;&ep;相?遇之时,正是他杀完人,在破庙里躲避追兵的时候。

&ep;&ep;彼时自己已奄奄一息,见他帮自己包扎了伤口,还?往他嘴里塞了半枚吃剩的梨,他便咬牙强撑起身,豁出?性命去帮他引开追兵,以报他救命之恩。

&ep;&ep;之后的无数次,他也是这般,为他杀人,为他挣赏金,为他拼命。

&ep;&ep;即便事?后,他能拿一贯钱,却从?不分他半个铜板;也即便他每次都将自己锁在地下?室,只在有任务之时,才?放他出?门;也即便自己为他九死一生,却只得他喂一些残羹冷炙。

&ep;&ep;至少他没有赶他走,那便还?是爱他的。

&ep;&ep;有这个养父在,自己就能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旁人问起,他也能拍着胸脯自豪地说,自己姓“方”,有家可归,有人可念,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ep;&ep;可最后,那人还?是背叛了他,就因为那张被栽赃嫁祸的通缉令,为了那几两碎银。

&ep;&ep;一击刺入他胸膛,毫不犹豫。

&ep;&ep;用的,还?是自己帮他磨好的刀。

&ep;&ep;当真是痛彻心?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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