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穆清闻言大惊,蓦地捂住他的嘴,表情严肃:“皇上切莫胡言乱语。”

&ep;&ep;周靖书再如何早成,也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大男孩,见着自己长辈,便再也忍不住,先前一直安静的人,抱着皇叔的袖子就开始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袖子。

&ep;&ep;“是我没有照顾好母后!是我大意了……皇叔,这世上,就您和母后是我最亲的人了……呜呜,这么多年,只有你们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就连梦儿,就连我喜欢的梦儿……”

&ep;&ep;都不能相信。

&ep;&ep;所以年轻的皇帝自是悲到浓处无处化解。周穆清拍着他的背,一边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袖子被涕泗抹染严重的袖子往外拽。

&ep;&ep;皇帝口中的话他不以为意,因此也默默无言:若是皇帝知道,除了三皇子五皇子,陆云曦也是陆家早年便安排的人,怕就不会作此想法了。

&ep;&ep;历代的皇位周边都聚集着阴谋和鲜血,权术之争,自己待的王朝,又怎能例外呢?

&ep;&ep;陆云曦出身的陆家是当朝显贵,京都大户,便少不得参与到了政治之中——若不是因为陆云曦是陆家的人,而先皇早有警惕之心,嘱咐自己多留意陆家的动态,他也不多这么多年与陆云曦嘴上斗狠作对,提醒着陆家暗中的言行。

&ep;&ep;精明的三皇子,野心勃勃的五皇子,为了那个位置明争暗斗多年,却不想最终为小皇帝七皇子做了嫁裳。这其中利害,若是没有名满京都,根深蒂固的皇朝大户陆家在其中推波助澜,倒也可能……不会有今天这一幕。

&ep;&ep;“皇上,人各有命,只能惜得太后福薄命薄,红颜早逝。”周穆清藏住眼中一汪深水,语气平淡。

&ep;&ep;周靖书怔然转过头来,眼中却满是不信,直勾勾看着周穆清,认真一字一顿道:“皇叔,母后不是患疾暴毙的,绝对不是。”

&ep;&ep;周穆清端起一边的膳粥,递给他,雅然一笑:“好,我会去查。皇上先……松开我的袖子。”

&ep;&ep;……

&ep;&ep;言梓梦神情低落地回到坤宁宫,瞥了一眼院子角落里打杂的青衣丫鬟,便抬脚进了屋,窗轩处挂着一个金丝编造的雀笼,上面绿藤缠蔓,好不精致。

&ep;&ep;眉眼低垂,带着几分失落和惆怅喃喃低语:“皇上,他依旧不信我。”

&ep;&ep;她打开鸟笼,伸手逗弄一番,纤指所到之处引得红嘴儿雀啁啁鸟鸣。

&ep;&ep;这里原先有两只雀,另一只今早绑着纸筒送信去了,尚未归来。

&ep;&ep;“我怎么莫名其妙就死了啊?”陆云曦,哦不,现在应该喊林颜希更合适,林颜希一边提着花洒浇着花,一边垂头丧气新中华念叨。

&ep;&ep;暴薨,难以置信,她不过正常起床正常用膳正常就寝,竟就突然地暴薨了。

&ep;&ep;她陆云曦平日身体不说健壮如牛,却也是生龙活虎精神奕奕,又从来不曾身患什么隐疾而不自知,这莫名其妙的暴毙……她是丝毫没有自己会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的觉悟啊。

&ep;&ep;哦对,除了睡前小酌了几杯果子酒。

&ep;&ep;但是几杯果子酒,难不成还能把自己醉死不成?她堂堂皇太后,酒品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差!

&ep;&ep;越想对自己的死因越怀疑,林颜希眉头都快打成了一个结,而且,自己为什么不偏不倚地,重生到了周穆清这个死对头家里啊?莫非是周穆清在她生前太过欺负人,老天看她命不该绝,这才将她的魂儿挪到了周穆清身边,指着让她干点小小的坏事儿,来报报仇雪雪恨?

&ep;&ep;嗯,肯定是这样子的。林颜希十分自觉地给自己的猜想十分肯定地点头,背后却突地一个拍脑门子的手掌袭来。“啪!”

&ep;&ep;“你这个懒丫鬟!平日里干事不好好干且算了,如今连浇浇花步子都懒得移了是么!”花园里管事的掌事嬷嬷一个巴掌,瞬间惊醒了林颜希。

&ep;&ep;她定睛一看,哎哟,眼前的芙蓉花上四处水迹斑斑,大叶上汇聚成小溪,一株好端端土壤生长的玉芙蓉,硬生生被她浇成了焉头搭脑的水芙蓉。

&ep;&ep;“嬷嬷我错了……”林颜希泪眼朦胧赶紧低声下气地告罪,一边赔罪一边赔笑。这不知道是自己这些天来挨过的第多少个巴掌了,丫鬟不好当,丫鬟不好活。

&ep;&ep;唉,她忍不住一声长叹,堂堂太后落草为奴,真真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啊!

&ep;&ep;关键是还没人知道她其实是虎不是猫。

&ep;&ep;秋风纵是再凉,也凝固不了时间,该走的,还是要走。

&ep;&ep;第二日,安熙王府便开始了全面备丧,王府上上下下从膳食到衣着,都开始了严格的管制与检查,发现哪个奴才不听话沾荤的,或者白日里不穿素衣的,二十个大板伺候,赶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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