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还愣着做什么?怎么,”周穆清见这俩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沉了脸,“本王说的话,不管用了?”

&ep;&ep;“回王爷,”林颜希心一横,行礼道,“小人有要事相告。”

&ep;&ep;周穆清挑起半侧眉尾:“何事?”

&ep;&ep;林颜希轻咳一声:“此事事关重大,这里人多口杂,不是说话的场合……”

&ep;&ep;周穆清见她弯弯绕绕,越发觉得她心里有鬼,皮笑肉不笑地提起嘴角:“周朗,带她回府。”

&ep;&ep;周朗应了一声,转向林颜希:“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要把你拎回去了。”

&ep;&ep;林颜希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大逆不道地凑到了周穆清身边,压低声音:“是跟凤宸宫纵火一事有关。”

&ep;&ep;听到“凤宸宫”三个字,周穆清面上还没什么反应,等发现她用的是“纵火”而非“失火”之时,他眸光便暗了暗。

&ep;&ep;他的视线在林颜希脸上停留了一阵儿,在她忐忑的等候中,他薄唇微启,终于吐出了她要的话。

&ep;&ep;“随本王来。”

&ep;&ep;他说完转身即走,林颜希长出一口气的同时也赶紧跟上,那仵作燕平冲季宁拱拱手:“为兄公务在身,先行一步,等有闲了,你我师兄弟一定要痛饮几杯。”

&ep;&ep;说罢,他也快步跟了上去,季宁望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咕哝道:“谁要跟你喝酒……咦,怎么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

&ep;&ep;好消息是,周朗也跟着安熙王离开了,没空找他算旧账。

&ep;&ep;季宁撇了撇嘴:“得,我还是回去救人吧。”

&ep;&ep;周穆清人高腿长,走得又快,林颜希一顿小跑才跟上,累得不行,又没胆子跟周穆清抱怨。

&ep;&ep;不过走着走着,她忽然听见一个刻意压低的呼哧声,扭头一看,发现那位斯斯文文的燕仵作同样快速地捣腾着两条腿,一张清秀的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显然他的境况跟林颜希差不多。

&ep;&ep;也是,他的身量在男子中不算高,腿自然也长不到哪儿去。

&ep;&ep;林颜希登时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燕平也察觉到了林颜希的目光,二人对视一眼,露出了同病相怜的苦笑。

&ep;&ep;凤宸宫果然封了宫,一列列的带刀侍卫正在巡视守卫,见到安熙王,纷纷屈膝半跪:“见过王爷!”

&ep;&ep;周穆清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ep;&ep;他拾阶而上,林颜希等人自然也一并跟上,只是他走了没几步,蓦地停了下来,林颜希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ep;&ep;分明是他突然停下,她却不得不请罪:“是小人无状!”

&ep;&ep;周穆清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睨着她:“现在能说了吧?”

&ep;&ep;林颜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当然。”

&ep;&ep;她正思索着从何说起之时,他却再次发问:“纵火是怎么回事?”

&ep;&ep;凤宸宫走水一事人尽皆知,她听闻了也不奇怪,可众人都当做“失火”,林颜希一张口却是“纵火”,不得不让他多想。

&ep;&ep;他的双眸犹如藏着暗礁的水面,看似沉静,却暗藏危机,林颜希最是熟悉他这种眼神,原因无他,上辈子同他针锋相对的次数太多。

&ep;&ep;“方才那名宫女,”林颜希想到红豆,声音低落了几分,“临死前,向小人吐露了一些隐情。”

&ep;&ep;“她说她亲眼所见,有一人借着烧纸钱作掩护,点燃了那把火。她上前阻止,与那人厮打在一起,所以才伤得如此严重。”

&ep;&ep;周穆清心知点火那人必是青儿,面上却是淡淡的:“口说无凭,单靠那宫女的一面之词,怕是不足为据。”

&ep;&ep;林颜希被他噎了一下,鉴于前世与他多年作对的经验,她很清楚周穆清的行事风格,都一晚上过去了,又封了宫,他不可能毫无收获,这话八成在诈自己。

&ep;&ep;可就算心里门儿清,谁让此时此刻他们的地位天差地别,她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呢?

&ep;&ep;林颜希只得不情不愿地摊开手掌,呈上那枚景泰蓝红珊瑚耳坠:“这是二人撕扯时,红豆从纵火之人的耳朵上拽下来的。”

&ep;&ep;周穆清凝眸细看,发现耳坠上沾着一抹凝固的血迹,只是颜色与珊瑚珠相近,一时难以分辨。

&ep;&ep;他眼睑半垂,眸色愈发深暗,林颜希轻咳一声,厚颜道:“王爷,小人这也算是有点用处吧……?”

&ep;&ep;周穆清的目光掠过她的脸庞,轻嗤一声:“走吧。”

&ep;&ep;林颜希知道算是过了他那一关,松了口气的同时不忘赔笑:“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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