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今日抵达之时已近黄昏,加之舟车劳顿,皇帝一行人很快在陵园附近的行宫安置下来。

&ep;&ep;周靖成显然是下了心思,行宫内的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帝后及诸王公的下榻之处也以安排妥当,一应物事均齐备,待周靖书等人梳洗更衣完毕后,那边的素席已经准备好了。

&ep;&ep;国丧期间,一切从简,周靖书也发了话,只是家宴,外臣并不参与,随行的大臣们都暗地里松了口气,谢恩后便各自回去歇息了。

&ep;&ep;林颜希没有跟着周穆清赴宴,一想到皇后对她的猜忌,她就头疼非常,如今二人地位相差甚远,她根本没有解释的机会,而且这种事,很容易越描越黑,索性避着点。

&ep;&ep;她以一贯厚颜的姿态躲懒,说路上颠簸了两日,两条腿都快不会走路了,为了避免御前失仪给王爷丢脸,自己还是不去了,让更加老成持重的周侍卫陪王爷去好了。

&ep;&ep;周朗被“老成持重”四个字捧得飘飘然,周穆清瞥了他一眼后,先是摇摇头,接着又敲了敲林颜希,就在她以为他会挖苦自己两句的时候,他却点了点头:“那你歇着吧。”

&ep;&ep;他如此好说话,让她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大概也是考虑到了皇后的心思,不愿再生事端。

&ep;&ep;无论如何,她还是感激的,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多谢王爷体恤。”

&ep;&ep;这句话也说得格外真心实意,惹得周穆清多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你倒是好命,比本王还清闲。”

&ep;&ep;这话倒也不错,既然是皇帝指定的“家宴”,那周穆清再不乐意也不好推脱;他这边不得不去应酬,林颜希一个小丫头却能躲在屋子里睡大觉,可不是比他舒坦?

&ep;&ep;林颜希嘿嘿一笑:“奴婢恭送王爷。”

&ep;&ep;周穆清斜了她一眼,这才背着手出了屋,周朗紧随其后。

&ep;&ep;等他俩离开,林颜希立刻回到了自己的侧屋里,打了水,关上门,拆了发髻,一头乌黑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

&ep;&ep;她拿起木梳,正要梳头,却瞥见了手背上的红痕,张院判的药膏还是很有效的,两日过去,水泡已经逐渐消去,也不怎么疼痛了。

&ep;&ep;不过伤口到底还是没有完全愈合……林颜希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能抵过洗头的诱惑。

&ep;&ep;她已经三日不曾洗头了,着实把她憋坏了,现下有了条件,自是要洗个痛快。

&ep;&ep;不过这么些头发,洗起来并不容易,打湿之后更是沉甸甸地压在她头上,她顶着一头重发,找了条干的巾子,擦起了湿发。

&ep;&ep;只是擦着擦着,一阵困意袭来,上下眼皮便开始打架,她支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瞌睡虫的威力,枕着半干的长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ep;&ep;这一觉倒是睡得沉,直至周穆清赴宴归来,她才被外头乱糟糟的动静给惊醒,猛地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ep;&ep;也是奇了怪了,虽说是睡了一觉,但她这精神头还不如睡之前,甚至后脑的某处一直在隐隐作痛,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

&ep;&ep;外边越发嘈杂,隐隐还夹杂着周郎略有些着急的声音,她似乎听见了“传太医”三个字,顿时一惊,那点惺忪睡意也烟消云散。她连忙跳下床,匆匆穿好衣服,就要奔出去,可在经过铜镜时,又发现自己披头散发的,连忙折了回来,潦草地将头发盘起来,用一根银簪子簪好。

&ep;&ep;等到她回到正屋,才发现周穆清的情况确实不大好,他如同往常一般正襟危坐,一张脸却是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一旁的周朗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这太医怎么这么慢?!”

&ep;&ep;周穆清还嫌他碍眼:“你能不能别转了?转得本王头晕。”

&ep;&ep;周朗委屈的不行,张口欲言,就在这时,林颜希走了进来,也来不及行礼,实现停留在周穆清的脸上,蹙眉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ep;&ep;“胃脘痛。”周朗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多喝几杯酒便这样了……”

&ep;&ep;林颜希的神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原来他是真的不能喝,而不是装出来的。

&ep;&ep;周穆清目光一扫,就大致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哼一声:“又在编排本王什么呢?”

&ep;&ep;林颜希讪笑了一下,但很快又察觉到这样不合适,毕竟他正病着,自己也该表现出一点担心的,立马调整了脸色:“王爷难受么?”

&ep;&ep;周穆清愈发没好气:“你说呢?”

&ep;&ep;她也觉着方才那是句废话,干咳了一声,尽管他的表情没有异样,但一只手始终放在腹部,看来确实是很不舒服。

&ep;&ep;林颜希转过脸,吩咐周朗:“你让人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牛乳,最好是温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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