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太后的丧礼结束后的第二天,皇帝并未立即返回京城,因为先帝的陵墓就在几十里之外,东陵崇尚孝道,按照惯例,理应前去拜祭。

&ep;&ep;于是浩浩荡荡的长队改道前往帝陵。

&ep;&ep;祭祀住宿等一应事务仍有守陵多年的临江王负责,周靖成大概也存了在皇帝面前好好表现的心思,因而办起事来格外的卖力。连夜轻身快马赶往帝陵,就是为了提前过去安排那些繁琐的杂务。

&ep;&ep;出发前,他向帝后辞行。

&ep;&ep;周靖书虽然偶尔还有些孩子气,但那都是在太后皇叔或是皇后面前才会展现出来,如今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很有皇帝的样子,至少场面话说的并不差。

&ep;&ep;一番君臣和谐、兄友弟恭的客套,皇帝起身,要亲自送周靖成出去,结果不知怎的,袖子带到了案几上的茶盏,茶水沾湿了袖口,把一旁服侍的小太监吓得面如纸色。

&ep;&ep;临江王关切询问:“陛下没有被烫着吧?”

&ep;&ep;“无妨,茶水不算太烫。”皇帝温和一笑,又朝那小太监摆摆手,“被傻站着了,伺候朕宽衣吧。”

&ep;&ep;他歉然地看了眼周靖成,又转向皇后言梓梦:“皇后代朕送五皇兄一程吧。”

&ep;&ep;言梓梦福了福身:“臣妾遵旨。”

&ep;&ep;又转过身,冲着周靖成矜持地一颔首:“临江王请。”

&ep;&ep;周靖成恭谨地还礼:“娘娘先行。”

&ep;&ep;皇帝的居处外是一个花园,言梓梦与周靖成在众宫人的拥簇下,一前一后地穿过花园。

&ep;&ep;“皇后娘娘愈发气派了。”

&ep;&ep;周靖成的脸上仍然挂着谦卑的笑容,压低的声音却是截然不同,透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刻薄意味。

&ep;&ep;宫女太监们落后了几步,不至于将这话听走,但言梓梦的脸色仍然不太好看。

&ep;&ep;她冷冷地出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ep;&ep;她的直截了当有些出乎周靖成的意料,他嘲讽一笑:“果真是翅膀硬了。”

&ep;&ep;言梓梦瞥了他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ep;&ep;时间紧急,周靖成再不高兴也只能先收起心底的窝火,声音又低沉了几分:“我母妃最近身子不爽利,我远在皇陵无法尽孝,只得将长子送到她身边,由他来待我侍奉母妃。”

&ep;&ep;言梓梦听得一愣,据他所知,周靖成虽被圈禁,但并没有耽误他生孩子,儿子女儿都不少,不过唯有长子是正妃所出,既嫡又长,身份自然与其他庶出的孩子不同。

&ep;&ep;贵太妃身子不好么?她回忆了一下,上次见到贵太妃已是半年前的事了,至少那会儿,先帝的那位贵妃看起来还是挺精神的,保养得也不赖。

&ep;&ep;不过嘛,她是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并不重要,只要太医出张嘴就行,周靖成只是需要一个借口罢了——他把最重要的嫡长子送入宫中,名义是代他尽孝,可事实上,是在向皇帝展示他的忠心和诚意。说白了,他把儿子当成了人质,押在皇帝身边,以获得回京的筹码。

&ep;&ep;思及此处,言梓梦后背一阵发凉,此人完全把亲生儿子当成了一件工具……毕竟是嫡长子,竟然这般视如敝屣。

&ep;&ep;可转念一想,对他们这些男人来说,儿子还能再生,自然算不得金贵。

&ep;&ep;周靖成见她面露冷笑,心知她已猜出自己的目的,他也不在一起,反正她还有把柄拿捏他手里,他笑着反问:“母妃那边我已经通过气了,只要娘娘再在皇上耳边为我母子美言几句即可……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ep;&ep;言梓梦垂眸掩去眼底的厌恶之色,周靖成不惜将嫡长子当做砝码,所图必然不小,此等狼子野心之人真的能放他回京么?

&ep;&ep;可是……

&ep;&ep;花园即将到尽头,月洞门近在眼前,见她仍不做声,周靖成的脸也沉了下来:“娘娘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

&ep;&ep;他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言梓梦闭了闭眼,只得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ep;&ep;在出了月洞门后,周靖成眼底的阴鸷在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毕恭毕敬地向言梓梦行礼:“皇后娘娘请留步。”

&ep;&ep;言梓梦也及时地调整好了表情,笑得温婉端庄:“临江王路上小心。”

&ep;&ep;二人客气告别后,各自转身,面上却都蒙上了一层阴翳之色。

&ep;&ep;>>>

&ep;&ep;翌日黄昏,队伍到达了帝陵,那里另有个皇家庄园,名为灵泉山庄,说是庄园,其实也是一座行宫,除了精巧的园林和人工挖凿的湖泊,还起了一座寺庙,日夜为先帝诵经。

&ep;&ep;除此之外,还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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