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次倒是没解释勾陈殿是做什么的,但楚栖也没有异议,谢过宫人后就踏了进去。

&ep;&ep;房内已置好灯烛,香炉也正丝丝熏燃,满室沁着芬芳。而当楚栖闻到这熏香气味,和见到房内摆设时,却不由得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

&ep;&ep;那时候,他虽不是皇子,却是先帝最宠爱的孩子,也时常进宫陪伴先帝。后来到了皇子入学的年龄,先帝干脆要他搬进宫来住,表面上说是皇子伴读,实际上却近乎是太子待遇,隆宠得很。

&ep;&ep;先帝为他挑了个殿宇,亲自吩咐陈设,就连熏香的味道也指定好,比如这味清淡浅洌、最常熏的叫做今宵月。

&ep;&ep;但怎么现在柳戟月也来这一手。

&ep;&ep;他问宫人:皇上什么时候准备的这间屋子?

&ep;&ep;那宫人回道:半月之前吧,有的东西从库房里翻找了许久呢。

&ep;&ep;楚栖:

&ep;&ep;行吧,半月前,那差不多是凌飞渡赶回京城告知敬王,然后敬王再告知皇帝他回来消息的时候?

&ep;&ep;然后急速准备一间与从前一致的房间,让他回味童年时候的记忆?

&ep;&ep;图什么啊。

&ep;&ep;楚栖不懂,无论算奖算惩都说不顺通。

&ep;&ep;不过算了。

&ep;&ep;他一个人住惯了,不需要人伺候,就没让宫人留在房内,自己吹了灯,熄灭了香炉他已经十多年不用熏香了,然后轻车熟路地走到床边,躺下。

&ep;&ep;摸了摸,还好,柳戟月不算无脑,知道被褥换大一号,不能保持原样。

&ep;&ep;然后非常心大地闭上眼睛,平稳呼吸。

&ep;&ep;虽然暂时还睡不着。

&ep;&ep;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他的脑子一团混乱,只有现下安静了才能理清思绪,逐步回想一些矛盾诡异的地方。

&ep;&ep;这一日,首先和明遥碰了面。明遥还是老样子,基本上哪都没变。然后去了风光楼,知晓原本那儿最出名的琴师,弄弦掀涛澜定雪早在一月前就已身亡,死因扑朔迷离,却似乎与皇帝和罗纵有关。

&ep;&ep;接着是澜定雪的兄长,澜凝冰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消息,杀上风光楼要答案。澜凝冰最是浑身谜团,琴声能使人致幻,性格嚣张又骄傲,一旦开始装模作样,就保准要想搞坏事。

&ep;&ep;然而似乎身份也十分奇特,绝不是什么普通乐师。虽说口口声声是开个玩笑,但也实打实弄出了刺杀,还伤到了皇帝,结果非但不用下牢,最后甚至还颇受优待。

&ep;&ep;而且澜凝冰也的确知道不少事情,不说别的,他确实第一次听闻皇帝有叫青黎卫的贴身影卫。

&ep;&ep;不过听澜凝冰语气,似乎凌飞渡也是属于这青黎卫?

&ep;&ep;那怎么会被楚静忠派来护卫他的安全呢?

&ep;&ep;并不清楚。

&ep;&ep;楚栖有了点困意。

&ep;&ep;他离京太久了,足有十年,更有许多日子在混乱与不安中度过,到最后甚至适应了南下的简单生活。逐渐安稳后,楚静忠数月与他互通一次信件,却都是他报平安、楚静忠表示阅过,从来不曾邀他回京或提及京中动向,他也未想问起。

&ep;&ep;偶尔的一些消息,譬如什么祭天大典、花朝佳节还是他的笔友顾兔来信所写的。

&ep;&ep;所以如今京中盘桓交错的各方势力他多半是不熟悉了。

&ep;&ep;要不是因为那该死的造星系统,他也不想回京。

&ep;&ep;更不想入宫。

&ep;&ep;真的不想。楚栖迷迷糊糊间念叨。

&ep;&ep;然而,也许是因为香料的确促进睡眠,而他这一日又太过费心,在一个万般不情愿的陌生地方,他竟也逐渐平静入睡了。

&ep;&ep;甚至今宵月的熟悉香味令他陷入了昏沉的梦境

&ep;&ep;元兴十七年的冬月,天冷得出奇,大雪封了路,手露在外头一刻就会被冻僵。

&ep;&ep;楚栖前些日子没住宫里,今日听闻皇帝想念,才无奈从将军府出来,车辇一路驶向摘星宫。他很有表演天赋地上演了一段的父子天伦,哄得皇帝心情畅快不少,胸口憋闷都散去许多,夸他比太医有用。

&ep;&ep;从摘星宫出来时,日头已渐晚了,皇帝本要留他一起用晚膳,直到听闻楚静忠有要事报告,才只好让他回府,明日再来。

&ep;&ep;楚栖也不想多呆,正准备坐上马车,却忽见远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在皑皑雪中,静静看着他这方向。

&ep;&ep;楚栖起先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再定睛一看,顿时吓得手脚冰凉,连忙冲了过去。

&ep;&ep;戟月?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多久了?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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