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本来那段时间正是他刚到南地、手下的驯兽师死去、联络不上楚静忠的最危难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亲眼看着四个手下被杀,每天活在死亡的阴影里,以致到现在晚上有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醒。

&ep;&ep;所以虽说之前为了劝慰澜凝冰,给他、也给自己解释过一遍如此惩戒的原因,但他心里,其实还是有些郁闷的。

&ep;&ep;更别提不知具体,但最为严重的严武贞冤案了。

&ep;&ep;然而若真如凌飞渡所言,皇帝从一开始就询问了广嵩的样貌,那事情便完全不同了。

&ep;&ep;楚栖隐约察觉到,这件事还没完。

&ep;&ep;非但没完,而且更像是在静静等待,酝酿一个惊天的风暴。

&ep;&ep;中秋佳节当日,楚栖从睁眼起就很紧张。今日宴会从酉时开始,一直到戌时结束,不过由于皇帝身体欠佳,往年都会提前结束,有时候连月亮都还没出来。

&ep;&ep;但明遥比他还要紧张,他腿肚子都在打颤,说话也带上了哭腔:我,我,我不想跳

&ep;&ep;楚栖安慰他:就像你平时做的一样,转两圈,甩一甩就好了,安心,没人会笑你的。

&ep;&ep;但澜凝冰不一样,澜凝冰鄙视他:不行!必须给我做好,不许给我丢脸!不然我把你一起拐回千波岛。

&ep;&ep;把我带走吧!明遥瞬间点头如捣蒜,又嚎了起来,别人就算了,今天我爹也在啊!

&ep;&ep;中秋宫宴,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员及世爵可携家眷入宴,明浅谡贵为丞相,自不用提。除他以外,另一身份尊崇的则是太尉罗冀,敬王自一月前离京后还没归来,便正巧错过。

&ep;&ep;楚栖一面庆幸着楚静忠不在,一面又怜爱地看着明遥,世人都说明丞相光风霁月,温和有礼,赤诚待人,钦佩仰慕得不行,恨不得倒贴全副身家去认识,怎么到你嘴里比澜凝冰还可怕。

&ep;&ep;明遥道:世人都被他的皮相蒙住了双眼,看不到他的可怕之处!唯有我,看的太多早就习惯,所以才能独自清醒!

&ep;&ep;楚栖叹道:越说我越好奇了,我还没见过丞相呢。

&ep;&ep;澜凝冰:我也是。

&ep;&ep;明遥恨恨强调:你们也不要被蒙骗了,都清醒一点!别看我爹长成那副模样,他性格超级古板的,从来不去烟花之地,我们这般绝对是要被称为淫词艳曲与酣歌醉舞的,等跳完,连夜就心力憔悴地写折子,边写边哭。

&ep;&ep;楚栖:太夸张了吧,怎么也不至于哭吧。

&ep;&ep;明遥用力指着自己眼角的湿润,是我哭!他边写,我边哭!他写干墨,我哭干泪!

&ep;&ep;楚栖:

&ep;&ep;明遥说着,吸了吸鼻子:栖哥哥,我这也算舍命陪君子了吧?

&ep;&ep;是是是,楚栖道,算我欠你的。

&ep;&ep;天色渐暗,申时来临,中秋宴便也开始了。

&ep;&ep;太皇太后不来,于是最高处中间坐着皇帝,左手边是太后,右手边是皇后,太后后边是昭华公主,皇后后边则是淑妃。

&ep;&ep;过去先帝驾崩后,除了当上太后的楚静娴,其余一个没留下,殉葬的殉葬,出家的出家。新皇后宫也十分冷清,偏生这一圈人里互相看不顺眼的还挺多,分明是庆祝团圆的宴会,愣是吃出了个安静来。

&ep;&ep;再之下,则是大臣们的位子了。皇帝左手边一排以明浅谡为首,右手边以罗冀为首,依次按官品往下排。

&ep;&ep;楚栖想在夜幕笼罩,月色最浓的时辰再添个惊喜,所以刚开始还是准备先坐在自己位置上,然而他看来看去,竟然没找到自己的位置。

&ep;&ep;敬王不在,敬王府除了他也没谁参宴,可他又没有官品,于是乎他瞟了一圈,从罗冀为首的武官一列瞟到以明浅谡为首的文官一列,还是站在了中间。

&ep;&ep;楚栖震惊我坐哪儿啊?!

&ep;&ep;早就悻悻落座的明遥眨巴着眼睛看了看楚栖,正准备向他招手,却被跟着他蹭座位的澜凝冰眼疾手快地拦下了。

&ep;&ep;明遥小声问:怎么啦?

&ep;&ep;澜凝冰挑动眉毛:你看好,那人又开始了。

&ep;&ep;与此同时,皇帝于座上起身,走向怔在中间的楚栖,边牵起他的手,边道:卿来这坐。

&ep;&ep;百官霎时眼神飘忽,窃窃私语。

&ep;&ep;澜凝冰摊手道:你看到了吧。

&ep;&ep;明遥嚼着花生米道:这有什么,我也坐过啊。不是我说,上面那一圈里头,太后和我姐姐都基本不说话的,淑妃一开口就刺我姐姐,有时候又去刺昭华,但皇上又不理她,昭华年纪小也镇不住场,于是乎,我就被抬上去热闹气氛了,这次换栖哥哥了,亲戚之间,正常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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