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正想着,就觉得一股子香气直冲鼻子,却是身边一位诰命袖里摸了个香囊出来,在自己鼻下嗅了嗅。

&ep;&ep;这东西是进宫哭丧的必备品,就跟用姜汁浸过的手帕子一样。香囊里头装的都是刺激性的香料,实在哭不出来的时候闻上一下,包你马上涕泪俱下。

&ep;&ep;其实许碧也带了一个,只是还没用上。这会儿闻到这位诰命摸出的香囊气味,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犯恶,顿时干呕起来。

&ep;&ep;她旁边就是京卫指挥使夫人,连忙关心地道:“这是怎么了?”

&ep;&ep;此次袁太后谋逆,京卫指挥使司里有人被买通,指挥使说起来也是有责任的。幸好沈云殊带领三千京卫精锐入京又立下救驾之功,指挥使这会儿巴不得能跟他走近些呢。这会儿看见许碧不舒服,简直正中下怀,嘘寒问暖之后猛然冒出来一句:“沈淑人不会是——有喜了吧?”

&ep;&ep;许碧微微一笑。其实今早她就有点感觉。上回夫妻两人亲热,还是在涵翠关事发之前,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月了。等沈云殊回来,不但他有好消息给她,她也能有好消息给他了呢。

&ep;&ep;第180章举丧

&ep;&ep;交泰殿里的举哀之声,一直传进了长春宫。

&ep;&ep;这倒不是因为那举哀之声有多么宏大嘹亮,而是因为长春宫如今像个坟墓一般,连点儿人声都无。

&ep;&ep;梅贤妃坐在床边上,皇次子躺在床上,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太医已经委婉地表示过了,皇次子已是不治,不过是拖时间而已。

&ep;&ep;“娘娘——”门外的小宫人露了个头,怯生生地道,“慎刑司来人传话,说汲月浣霜两位姐姐——染了病被送出宫去了。”

&ep;&ep;梅贤妃微微抬了抬眉毛:“送出宫去了?”只怕送出去的是尸体罢?皇上不过是全皇家的面子,不愿让人知道后宫相残的事实罢了。

&ep;&ep;“皇长子呢?”

&ep;&ep;小宫人缩了缩:“奴婢不知……”其实她听说了一点儿,皇长子腹泻不止,小小的孩子,原本就受了好大的惊吓,又被下了泻药,险些也折腾没了。虽然救了回来,但太医说身子受损严重,日后怕也要时常与药石为伍了。

&ep;&ep;只是这些话,她可不敢说出来,万一被上头的姐姐姑姑们听见,说不定就要拉她去打板子了。如今长春宫又换了一批人,上一批人还没怎么混熟呢就又消失了,只剩下她们这些小宫人,倒是逃过了一劫。

&ep;&ep;经过这两次,这小宫人是决心要牢牢管住自己的嘴了,让她传什么话她就只传什么话,多一个字儿也不说!

&ep;&ep;承恩侯夫人坐在窗下的椅子上,听到梅贤妃的话,眼泪一下子就又流了下来:“你怎么就,怎么就动了这糊涂心思……”推倒了皇后不说,还叫人去给皇长子下泻药。虽说那不是□□,可是给那么小的孩子下泻药,又是他正受惊的时候,跟下□□其实也差不多了。

&ep;&ep;梅贤妃冷冷地道:“我的儿子没救了,难道让我看着她的儿子做太子吗?”

&ep;&ep;“那如今呢?”承恩侯夫人看着小女儿,头一次觉得她竟这般陌生,“如今你又得了什么?”费尽心机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看这长春宫,如今俨然就是个冷宫了,皇帝既不会立她做皇后,怕也不会再宠幸于她,如此,就算弄倒了皇长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ep;&ep;梅贤妃眼里迸出一股火来:“我又岂能料到,捧雪那个贱人——不,是姐姐,她根本就不曾为我打算过!她想要我给她生儿子,可从未想过要抬举我,更不想让我也做太后,与她平分权柄!如今,就是死了,她也要害我最后一次!”

&ep;&ep;“快别说了!”承恩侯夫人跳起来要捂女儿的嘴。皇帝到底还是给梅家留了面子,并不提梅皇后真正的死因。如此,梅贤妃纵是被打进冷宫,至少也还能活着。可若是梅贤妃自己说出去,那皇帝可就非杀她不可了!

&ep;&ep;“难道不是吗?”梅贤妃面容扭曲,“我只是运气不好罢了。我生了皇子,得皇上宠爱,哪里又不如人了?只恨沈家,借此机会暗害我的耀哥儿,想要扶持许氏!我岂能容许氏上位?岂能让沈家奸计得逞?”

&ep;&ep;承恩侯夫人哭道:“你快醒醒吧。耀哥儿是运气不好,被那袁老妖妇害死的!”就连她现在也知道,沈云殊夫妇有救驾之功,这是实打实的。梅贤妃说这些话,皇帝是不会听的。如今梅皇后死了,梅贤妃失宠,皇次子将殁,梅家是根本不可能动摇沈家的,更不用说为皇次子报仇什么的了。

&ep;&ep;而且,就连承恩侯夫人也觉得,要说报仇,先得怪袁太后才是啊。可不知梅贤妃这是怎么了,偏偏就恨上了沈家。

&ep;&ep;梅贤妃咬牙切齿地道:“袁老妖妇固然该死,可她马上就要死了,袁家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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