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做的糊涂事自然不会多计较。可是,今天惊扰了简家的贵宾,这笔账该怎么算?”他目光微动,移向人群后面已经泫然预昏摸索着站起来的姜鹿尔,“不如,用他来赔。”

&ep;&ep;“或者,花钱免灾,请李少爷花钱讨个吉利,请这些在场的都试试这彩帘后面的香火气。”

&ep;&ep;他似笑非笑,看佩德罗:“爵士先生,您意下如何。”

&ep;&ep;佩德罗狡猾的蓝眼睛扫过去,看到摔得七荤八素的姜鹿尔柔柔弱弱扶着额头站起来,他耸了耸肩:“任简少爷安排。”

&ep;&ep;李雪音头发一甩,愤愤站出来:“姓简的,这不是你家后花园。你没骨头要献钱献身自己去,我李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ep;&ep;李斯函皱眉,立刻不动声色扫了李宏一眼。李宏立刻懂了自家少爷的意思,顺着人群挤出去搬救兵去了。

&ep;&ep;而此时的人群外,高大的椰子树下低矮的民居旁,满脸的焦急的狄勇勇看到前面的人群,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ep;&ep;“阿砺哥,阿砺哥,怎么办?”他咬牙,“老子干脆和他们……”

&ep;&ep;程砺按住他,指了指挤出人群的李宏,附耳在他身旁说了几句话,狄勇勇惊奇抬头:“他会听吗?”

&ep;&ep;程砺拍了拍他肩膀,顺手将旁边一顶帽子盖在他头上:“去吧,小心点,别叫人记住你的脸。”

&ep;&ep;狄勇勇迟疑了一会,还是按照程砺的吩咐向李宏离开的方向追去。

&ep;&ep;等狄勇勇离开,程砺便从地上烧净的焚香捏起两把,一口咬破手指,按照土人的习俗在脸上加了几道灰红色绚丽的油彩印记。

&ep;&ep;他接着脱下上衣,露出结实有力的肩膀,然后将衣裳微微一裹,在额头栓成一条黑色额带,就这样阔步走出来,咋一看,就是一个皮肤白皙些的当地土人。

&ep;&ep;阳光渐渐西斜,空气仍然带着挥之不去的燥热。

&ep;&ep;程砺走近人群,此时里面的争吵因简瑜的挑衅,随着李斯函的加入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有些愈演愈烈的味道。

&ep;&ep;李雪音被李斯函拽着一只手,受了许多气,她一着急连家乡话都出来了,软糯清丽的声音,却是在恼自家哥哥:“二哥,都被人欺辱到门上了,你妹妹头发都叫人绞了去,你还不动手,你到底是不是我二哥?”

&ep;&ep;她说到这里,更来了气,手被李斯函拽着,脚还空着呢,抬腿就是一脚踢向简瑜。

&ep;&ep;一脚过去,简瑜只需要微侧身就可避开,但是他却没有避开,反而顺势捏住了她的脚。

&ep;&ep;“放手。”李雪音顿时头皮一炸,又羞又恼。

&ep;&ep;“既想要管闲事,就要有管闲事的能耐。”他手微微用力一推,李雪音连着李斯函都向后退了半步。

&ep;&ep;李斯函面色难看,他虽贪懒,却并不是蠢到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ep;&ep;简瑜一桩桩一件件分明都是故意在挑衅,像在盼着他们动手。

&ep;&ep;眼下,他孤身一人,明哲保身的佩德罗显然不会亲自动手插手他们两家家族的琐事纷争,而自己带着这么多的人,对方怎么看都占不了便宜。

&ep;&ep;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一二再再而三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ep;&ep;作为简家简老爷子都挂在嘴里心上的钦定继承人,几乎独立管理简家一半产业的男人,绝不可能是个愚蠢到只会逞一时口舌之快的人。

&ep;&ep;但是李雪音可想不到这么多,当众受此羞辱,真要动了手,就是父亲知道也怪不得她。

&ep;&ep;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况且她过来本就为了教训这个嚣张的简瑜一顿,为她的好友出出去,再说李简两家不和世人皆知,何必绷些表面的和气。

&ep;&ep;李斯函心头震怒,狠狠看着简瑜,握住腰间的枪,又松开手。

&ep;&ep;汗津津的手心又痒又麻。

&ep;&ep;简瑜面无表情看着他,目光扫过他的手,竟隐隐有所期待。

&ep;&ep;李斯函心里咯噔一声,在关键时候清醒过来,他拉住自己妹妹,扫了简瑜一眼:“失礼了。……够了,雪音。我们走。”

&ep;&ep;“什么?……”

&ep;&ep;“走!今天丢人丢的还不够吗?”他扣住懵住的李雪音,转身向后走去。

&ep;&ep;简瑜却并没有就此了结的打算,他的嗓音既低又沉:“你们可以走。他留下。”

&ep;&ep;他手指了指姜鹿尔。

&ep;&ep;李雪音站定,火气蹭蹭向上冒,她僵住身子,被自家哥哥死死扣住肩膀不能回头。

&ep;&ep;“一个契工,难得简少爷看重,明日派人来说声,办个交接不无不可。”李斯函站定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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